进了五楼的包厢,发现此处果然如林恩元所说,是绝好的位置。骊姬的花车吊在四五层之间,与此处最近。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骊姬的舞姿与面容,甚至连楼下奏乐的伶女、群舞的舞妓都能一一看清而不受阻挡。
骊姬身着白色舞衣,一方透白的面纱上绘了一支红梅。身姿轻盈,每每舞动,花车上的花瓣便向下散落。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说得大抵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胥绾月在心中感叹,甚至感悟了曹植当时的惊艳之情。
骊姬一曲舞毕,快步攀上花车的绳索,纵身一跃跳进最近的厢房里,一时举座哗然。
胥绾月一行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骊姬,只有李真淡定地起身:“许久不见,骊姬的舞技是越发精湛了。”
骊姬向在座几人行礼,又解下面纱,露出一张清冷的容颜,出口语气却似嗔怪:“倒是不知先生又寻得了何等美人,将骊姬置之脑后,也不想着来见了。”
她自然地走到屏风前坐下,一拍掌便有人应声推门进来,带着一队俊俏的男女添置了酒桌,开始伺候起几人来。
太子看着被几位美女缠住的胥绾月,微微皱眉。
“小郎君几岁了?怎得这样俊秀。”
“哎呀呀,小郎君这肤色怕是要比我白上几分。”
“小郎君不如舍了你家公子,来陪我罢。”
胥绾月女扮男装,看起来不过是十二三岁少年郎,还未拔个,浑身上下稚气得很,教这些风尘女子看得都生出怜爱之心来,一个个凑上去想与这雏子说会话。胥绾月也不客气,平日里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和美人们亲近,立马伸手这揉一下那摸一把的,看得太子青筋突突直跳,一张俊脸都冷上几分,那群专为服侍他而来的少年们更是不敢靠近。
好在胥绾月被她们劝了几杯酒,立马就醉倒了。又看罗玉刹在花团簇拥下不自在得快扭成蚯蚓。
太子立马开解道:“玉刹,你找间客房先把她送去歇下吧。”
罗玉刹得了令,立刻扛起胥绾月,逃也似的走了。
客人已走了两个,用不上那么多人伺候了,不少女子便先行告辞,去别处服侍了。房内顷刻清静了不少,只有骊姬偶尔和他俩调调情,活络活络气氛,把握有度,不愧为风月场里一等一的高手。
不知为何,今日李真却没有那么逍遥,被莺莺燕燕伺候着竟觉得有些心烦。立刻拿了酒杯挤到太子边上一道坐了。
“林恩元太过招摇。这要是走漏了风声,以父皇多疑的天性,你多年苦心经营怕是要功亏一篑了。”太子想起长廊里那些字画和大厅里那显眼的匾额,决心劝劝这位好友,便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李真却不以为意,顾自饮酒:“你也知道我苦心经营多年了。”
太子听懂了这话,明白李真是打算近日动手了,一时间有些失落惆怅。
两人沉默良久。
突然,李真替太子倒了杯酒,挤眉问道:“你与那胥绾月究竟如何啊?”
“她平日看着像小雀般乖巧,一不留意就野猫似的伸出利爪来挠几下。头脑倒是一等一的聪慧明晰,”太子笑笑,面色柔和地饮下这杯酒,“养在身边着实有趣。”
李真叹气,劝诫道:“若不是要真心相守之人,左右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太子不解,觉得这话说给他和胥绾月实在不合适:“可她已经嫁作太子妃,是我的人了……”
“是啊,她已经是你的人了……”李真惘然,似是恍然大悟,又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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