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玩笑话?太子有些纳闷,因着太子妃面色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便开始思索,觉得纳妾百利而无一害啊。他本来是想送礼感激胥绾月的,没想送了玉镯胥绾月不戴,送了猫又说是有什么猫病碰不得……那她自己说宫里无趣,无人可以与她平起平坐地聊天,想要他纳妾陪她,他便照做了,结果又说只是玩笑话……他这小娘子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须知身为太子,纳几名侧妃并无不妥……”太子企图为自己开脱。
“殿下有妾一人足矣,莫要再招惹其他女子,白白送进宫里,耽误了青春。”
“此话怎讲?”着东宫里的吃穿用度哪点不比平淮王府差,小娘子的话,倒像是他亏待了长平郡主了。
“昭颜才十四岁,比我还小上一岁……如今进宫:其一,自当是思乡情切;其二,堂堂长平郡主位于民女之下,或心有不甘;其三……太子可知晓昭颜是否有思慕之人?”
太子沉默。
胥绾月心想这狗男人果然是没有为廖昭颜设身处地想过,忿忿道:“若是有,殿下这就是‘棒打鸳鸯,强人所爱’。如若没有……终有一日昭颜遇上了,太子殿下于情于理都不能成全她与心上人的。女子的思慕之情,又岂是殿下能解的……”
听着他小娘子细细道来,似是要一桩桩定他的罪,太子殿下便气笑了,也无心追究她话中有话:“如此说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唉,”胥绾月叹气,“是宫中本就如此教化,怪不得殿下。”
胥绾月光速甩锅,留下太子一人风中凌乱。
“卓儿难道不想知道父皇为什么将长平指于我?”
胥绾月强压下一身鸡皮疙瘩:“莫不是因为皇上念及与廖将军兄弟情深,有心为两家牵线,亲上加亲?”
“太子妃聪慧。”太子如此说道,眉眼弯弯露出些许讥讽的意味,似是在说“呵呵,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确实,如果真心要亲上加亲,就不会让她做太子妃,怎么也得让堂堂长平郡主做正宫才是。
大袖一挥,太子命人置上棋盘:“许久未与太子妃下棋了。爱妃久病,棋艺可有衰退?”
胥绾月心下了然,莞尔一笑:“殿下一试便知。”
两人心不在焉地先后下了五手,果然听到太子拿着棋子开始敲桌,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自从太细殿下学会了摩尔斯电码,遇到有什么不能明说的事,便会以此询问胥绾月。
胥绾月凝神听着,解出太子是在敲“平淮王统下各州如何?”
平淮王坐镇的淮城是应国北部的入海口,其下各州皆在沿海一带。平淮王不似胞弟廖将军善领兵打仗,淮城一带便时常有瀛人进犯。又因沿海一带土壤含盐高,不适宜耕种,居民大多捕鱼为生,在海上时有遇上流寇被劫之事。淮城一带实在算不上富有。
“穷。”胥绾月敲出这一个字,心中顿悟。
穷,因为穷,没有造反的资本,所以皇帝才会安心地将一位郡主赐给太子。
但如此想着,胥绾月又有些疑惑:朝廷之中也有不少无权无势无才无能的官员,为什么偏偏选中廖昭颜?万一惹这小郡主不快,岂不是要耽误了皇帝与平淮王的情谊。
于是胥绾月敲道:“可是还有其他缘由?”
太子听了一会,便微不可查地笑了,心里对自己这智力非凡的小娘子十分满意:“廖将军发病死于觐见路上。多年来平淮王心有不满,对此心怀疑虑。”
提起这事,太子便回想起当时他母妃就是感叹了几句英雄早逝,便被他父皇草草赐死。不管他怎么哭怎么求都不看他一眼。
太子皱眉,怒气横生,周身似是裹上寒霜。平日狂狷的气质,此时更是透出几分邪气来,面色可谓阴森恐怖。吓得胥绾月一时忘了回复他。
原来中间还有如此隐情……那这廖昭颜岂不是皇帝对平淮王的威胁?
胥绾月隐隐预见了廖昭颜作为一枚棋子的悲惨未来,不禁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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