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山巅,血腥味越发浓郁,就连山间吹过的几阵风也未能淡去血腥味丝毫。

尸遣将望着身旁的血海僧,叹了口气,知道这胖老头又发怒了,至于理由,更是让尸遣将这么多年也不曾想通,因为那个理由实在太过简单,或者说,是太过执拗。

但因为那个理由,即便是与血海僧不对付的自己,也不得不由心敬佩,毕竟魔教终究是我们的魔教,容不得别人半点轻视。

即便你是太平榜上的宋止杀,也决不允许。

尸遣将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摘开瓶盖往一旁的尸体上倒去,一股黑色粘稠的液体从瓶子中流出,液体碰到尸体后就如水火相遇,呲呲的冒出一股紫色毒烟向五家飘去。

毒烟腐蚀了一具具尸首后变得更加恐怖,但凡被碰到的活人,全都皮肤溃烂而亡。

赢春秋一直站在五位家主身旁,望着紫色烟雾轻轻的挥起了衣袖,山巅刮起一股大风,就将烟雾与血腥味全都拂去。

贾仲望着这一幕,眼神中尽是期盼。

尸遣将面色凝重,皮袄上的碎毛又掉了几根,血海僧张口而啸,脚下浮出一片血海。

嘶!

一声清冷嘶鸣。

血海如活了一般,化为一条血色巨蟒,血海僧踏上巨蟒头颅向前而去。

尸遣将双手化紫,身影笔直,一步便与血海僧平排而行。

“抓住五家家主,得重赏!”

一声传出,四周魔教众人眼中放光,齐齐与那条血蟒一起向五家冲去。

眨眼间

血海僧尸遣将两人就到了宋阴身前,血蟒张开巨口,口中两颗血牙似两把弯刀向下咬去,血腥扑鼻,

宋阴抬头而观,直视这条可怖血蟒,身形不动,右手双指并出,手指侧身而上跃于空中,如空中柳絮一般,随风而浮,双指点向天南地北,四面八方,一指黑玄,一指白如,与天地为棋,这便是宋止杀名于江湖的点江山。

看似随意的几指点在了四周,血蟒那对血牙还未落下,就被宋阴指中的尖锐戾气所勾连,两种气机相争血蟒便溃散而落重新化为血海,血蟒溃散之时,血海僧拳已经轰于宋阴面门,而尸遣将那满是尸毒的紫色手掌也斩向了宋阴的喉咙。

宋阴黑衣飘飘,依旧未退,左手以指向拳,右手以掌对掌,指为白如,掌为黑玄,指尖与血海僧的拳头相碰,手掌与尸遣将的紫手对轰,宋阴脚下的地面如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碎裂散开,血海僧与尸遣将两人也闷哼一声往后退去,落地时血海僧脚下的血海四溅开来,掀起无数血雨,尸遣将的脚下土地更是化为烟尘飘散。

而宋阴一步未动,风轻云淡。

血海僧拳头上的指印清晰可见,脚下的血海渐渐恢复平静,尸遣将手掌上的紫气顿消,枯瘦的手上再无半点尸毒的痕迹。

血海僧低头望着那个指印说道:“玉手玄臂!暗三门自家都遗失的祖师绝技,却出现在你身上,你到底是暗三门的什么人?”

宋阴摇了摇头,黑袍下的一双手在光芒下如玉一般光滑,宋阴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说过,他是个读书人,只不过,书中的道理与他向来不亲,他只是从名为尘世的书中读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若要世间少不平,便只能以杀止杀!

譬如这些魔教中人,杀了便清净了。

宋阴转身迈步踏去,身影消失。

血海僧与尸遣将顾不得调息连忙往前追去,因为宋阴的目标不再是他二人,而是其余魔教中人。

昨夜,麓泉城知府大人失踪,贴身随从死于街口,此事被五家压下,只是让整个麓泉城的衙役兵丁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这样下来,祭祀便只剩下五家护卫,五家护卫身手不差,但在先前尸遣将的烟雾中已经死伤了不少人,再加上这些魔教余孽层出不穷的怪异手段,五家护卫已经招架不住。

一位手上缠着几条毒蛇的魔教中人,一刀挡开了一个护卫的劈砍,手上毒蛇瞬间咬在了护卫的脖子上,护卫连挣扎都没有便死了,那人裂开嘴残忍的笑了笑,然后,便也死了,他的头与几条毒蛇的头掉落在地,脖子上的伤口光滑如镜。

有人举起巨锤的双手折断,肠子流了一地,有人原本握着的剧毒匕首却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有人被从中腰斩一分为二,有人一剥两半鲜血喷溅。

场面何其血腥。

五家子弟看不清楚,只得见一道黑色身影在魔教之中穿梭,无数鲜血飞溅,无数惨叫哀嚎,而那道身影身后的血海僧与尸遣将总是慢其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血海僧怒发冲冠,脚下血海化作一杆长枪轰向黑影,却又再次落空,血海僧骂道:“没种没娘的肮脏玩意,有本事别躲你爷爷!”血海僧气急败坏,污言秽语不断,无论如何想逼宋阴回头一战,再让宋阴这么杀下去,那老妖婆还不得烦死自己?

可宋阴身影不停,继续杀人替五家护卫解难,只是身影飘过后传出一句,“听闻魔教尸遣将善于控尸,挖了不少前辈的坟,为何不露一手让宋某人瞧瞧?”

尸遣将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只是开口说道:“凡让宋阴停下半步者,便能习我神功!”

只不过半步而已,那有何难?

一位手抬虎头环刀的大汉自信大笑一声,举刀劈向宋阴,只见一根玉指点在环刀薄弱之处,环刀碎成无数,碎片倒飞而去,将大汉头颅击穿。

莫说半步,便是一瞬也未曾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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