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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妹指的路是对的,走山梁避免了在村寨中穿行,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上了石老爷山。因为发现石老爷山有驻军,他们就从白马溪下山经茶叶氹到了鸡婆寨,再溯流而上很快到了马颈骨,晚饭时分他们到了椒林寨。

当然,葛勇这次能在大屋山进出自如,还有赖于萧调湘。萧调湘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师傅,不但能炒菜、能喝酒,还知晓天文地理。他不是瑶人,却了解瑶山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可不是吗,面对椒林寨,这个绕不过去的坎,萧调湘说:“往里闯,怕什么?没那么可怕。”如果没有萧调湘的坚持,葛勇不敢进椒林寨。

萧调湘和同行的人不同,他没上过战场。今天沿途看见四处留下的战斗痕迹也算是了开眼界。见到一些树烧焦了、竹子倒了、房子溜了瓦,萧调湘倒没觉出新奇来,直到到了椒林寨。偌大的椒林寨,一个比萧调湘的藏鸡坪还要大许多的寨子,变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一间还可以住人的房子。萧调湘感叹于重修这些房子需要多少木材,多少人力,多少饭食。萧调湘问同行的人,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有人问:“你不记得鹰形山和前边山林的那两把火了吗?”萧调湘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整个龙潭司、整个溆浦都烧着了会是什么样子。”有人说道:“那算什么!长沙就烧过一次。”萧调湘没到过长沙,对长沙没有印象,他只能联想金鄜、龙潭司、溆浦县城烧着后的情形。

椒林寨的所有人挤在寨子西边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萧调湘主动迎上去打招呼,瑶民见萧调湘领来几个赶路的汉人,这些人个个疲惫不堪,也不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说那边也有汉人兄弟,叫他们过去一起坐着,马上就开饭。

胖子是听说要把地堡炸了,觉得可惜,才带人过来填埋的。他认为只要把地堡里填满土,不用炸毁就可以避免鬼子夺过去。他们是吃过上午饭来的,没有请瑶民帮忙,借来工具自己干。其他各寨的劳力都去修路了,因为必须尽快把人安置下来,保证村民的基本生活条件,椒林寨还留了一些劳力。当然胖子不用做什么,挖土、挑土、填土都由尹子华带着杨志勤、杨志保在做,胖子给他们当后勤。他说:“美国佬的后勤是三个人负责一个人,我是一个人负责你们三个,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萧调湘和没事可做、有些呆板的胖子说话。一旁的葛勇听着听着发现这人就是李振新,一个计划很快在他脑海里形成。他带着一个随从去了一趟茅房。

这里的茅房是一个很大木桶,上面用木头做成盖板,拉屎就蹲在盖板上。当然葛勇不是来拉屎的,茅房太臭,他平常拉屎都在野外。这次他进茅房为的是写判决书,他找来一块板子搭在两个尿桶之间,便开始了他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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