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还劳烦你下去找到有关此人的上部的证据,令皇上相信。”年俞走到大理寺卿旁边低声道。
一旁的大理寺卿方才算是看明白了,这分明是右相在针对郡主,这还查什么,分明就是让我找能证明这女子是郡主的人的证据。大理寺卿愁眉苦脸,这又是两边都得罪不得的差事。这个位置太苦了,搞得他都想致仕了。
年俞吩咐手下:“把人到大理寺。”转头又对大理寺卿说道:“寺卿啊,这人可一定要看好了。”
大理寺卿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年俞还是不太放心,命令手下护送大理寺卿和女子回府,待几人走后,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莫孔道:
“莫大人,这次计划定然万无一失,一定能让常歌那黄毛丫头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这皇位……不就是大人您的了吗?”
莫孔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和北槊的计划如何了?”
年俞谄笑道:“进行顺利,进行顺利。”
“哼,若不是十年前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恰好抓住了我们的暗线,导致计划没开始就失败了,这次卷土重来,这皇位,我莫孔要定了!”
“是是是,大人一定能登上那黄龙至尊之位。”
以前以为常歌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皇帝对她的态度扑朔迷离,时而维护惯宠,时而又不冷不热,甚至大有抛弃的意图,莫孔也就没管这小丫头,十年前这小丫头抓了北槊国奸细,也只当是他的疏忽造成了。
而今这小丫头不知不觉长成了势力庞大的郡主,令他不得不重视。皇帝传位的态度暂且不明,几位皇子也没有偏倚谁的苗头。他暂且将不成器的大皇子掌控,再将左相、郡主等一一铲除,这皇位迟早得是他的。
莫孔黑袍下,一双阴翳的眼睛透露出滔天的野心。
——
翌日早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帝挥袖:“众爱卿平身。”
众臣:“谢陛下。”
刘公公一扫尘尾,扯着嗓子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喊道最后一个音时嗓子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又坚持着喊完。
傅帝:“公公近日操劳辛苦了,可要注意些身子,来人,赐些上好的补品,一会再让皇衣房的人来一趟。”
“奴谢过陛下。”
刘公公一侧身,常歌看到他官服里掖着一撮白布,一时间吓了一跳。
她还记得九岁那年,想要为父皇母后戴孝,却怕皇舅发现,只好偷偷藏了块白布掖在衣襟里,时间长了就会露出来,多亏了嬷嬷提醒,才赶紧将它塞好。
此时的刘公公,竟让她想起了当年偷偷戴孝的事情,于是无意间在公公看过来的时候,不由地小幅度地做了个往衣襟里塞东西的动作。刘公公是聪明人,立马就知道她的意思,借着假意挥尘尾的动作,将白布重新掖好。
刘柩塞好后,朝常歌投来感激的目光。
常歌微微一笑,移开视线。
方才那一瞬间的回忆,让她想起来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
她的奶妈,那个从小照顾她、护着她的嬷嬷。那一天的撕心裂肺的场面,也是嬷嬷捂住了她的眼睛,好好的护着她。之后皇舅的刁难都是嬷嬷替她挡下。没了父皇和母后的她,犹如从天堂掉到泥潭,害怕和无助在深夜困绕着她小小的身心,这时嬷嬷就会上前抱住她,给她说很多有意思的故事,驱赶孤独与害怕。
只是嬷嬷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夕阳微落的黄昏,在那个血染一般的金辉下悄无声息的走了,她望着她,脸上带着笑容,嘴型还停留在“别怕”的“怕”字上。
此刻,那些杀人恶魔就站在这个大殿中,就站在那边,披着笑脸,美其名曰为了她好,换走了身边所有熟悉的人,夺走了她所爱的一切。
莫孔的奏请拉回了常歌的思绪。
只见他穿着数十年如一日的黑袍,缓缓迈出几步,举起笏板,低沉嘶哑的声音道:
“禀奏陛下,西北赋税一事已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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