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才懒得去猜她的心思,由着苏君扬扶着,进了郭家大院的门。

几个进了门后愣住了,齐齐回头朝外看来。

杏儿本站在那里正寻思着要怎么办,还好门房不是个傻的,忙喊她:“杏儿,你还杵在那里干嘛,快些请了客人去里头坐,仔细让咱们姑娘晓得你怠慢了客人,看不撕了一你身皮。”

苏婉屏撇撇小嘴,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啥大户人家呢,这规矩到比不得咱们这乡下出身的好。”

苏君扬暗中瞪了她一眼,在外头,还是莫要如此不规矩才好。

苏婉屏不高兴了,轻哼一声,又道:“安心,我有说错吗?”

“没说错,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合必非拧在一起,咱们为何而来,莫要忘了。”

苏婉屏轻笑,答:“自然是来碾人的。”

苏君扬一听,生怕两丫头又将火烧到他身上来,干脆只做壁上观。

林安心扫了杏儿一眼,心中有了比较后,对苏君扬小声道:“君扬哥,婉屏只是性子直了些,再说了,她也没打算让外人听到,声音小着呢,如今比较一番后,才发现,罗先生似乎真的出自世家大族,她以往教过我们的规矩礼仪,包括丫头们的,比起这郭家来,并不差什么。”

她说得委婉罢了,其实,她们的规矩比郭家的还要好上不少。

林安心原以为郭家大院内的陈设,与前世所知道的一般,大抵是青石板铺面,小小的四合院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天空。

只是,待杏儿引着几人往一处花园行去时,几人瞧着周围的各式花坛,不免满腹疑云,瞧着都不似平日所见的花花草草。

郭明兰将吃茶赏花的地方,设在后花园的一处小山顶上,上头有一处大八角亭,远远瞧去,飞檐翘壁,雕栏画柱,能瞧出来,郭家有一定的财力,只是

林安心打量着山坡上栽的植株,行得近了,才发现,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钻入鼻中,浸入几个的肺腑,久久盘旋不肯离去。

大抵是几人面上的疑惑太浓,杏儿得意地扬起小脸,指着那些植株说道:“想来,你们定认些其中的一些吧。”

苏婉屏先看了林安心一眼,见她没说话的兴趣,这才伸手指着块地里种的植株道:“这个是车前草,我晓得的,以前我家轩哥儿拉肚子,陈大娘就曾拿这个煮了水喂给他吃,还真神奇,我家轩哥儿吃了那水后,隔日便好了许多,陈大娘还说,若是咳得利害,也可以扯些车前草煎水吃。”

她又指着一处打了嫩黄花苞的小草,说道:“这个我也识得,叫蒲公英,哎,安心,我记得你以前曾翻书时提过一嘴,说这个可以当菜吃?对了,你还告诉我,说那书上写了,这个也叫黄花地丁,听说能治疮毒。”

“嗯,我的确在书上看到过,说是只要捣烂了直些敷在疮疖上。”林安心说到这儿,越发将眉头皱得利害。

杏儿的眼神越发得意,神气十足地扫了林安心一眼,心里却想,哼,看不出来,这个乡下土包子还懂点药理。

“我家大少爷掌管着京城最大的药铺妙春堂,我家老太爷是太医院的医使,我家老爷是太医院的院判呢!”

哦,原来是大周朝最有脸面的大夫,难怪郭明兰那般神气。

林安心扫了一眼这处后花园,觉得郭家的长辈们还是蛮有经济头脑的,比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郭明兰不知好多少。

她不过是在心里这么一想,几人已随杏儿拾阶而上,沿路听杏儿解释,哪里种的是桔梗,哪里栽的是天麻,又或是丹参、柴胡等物。

几人行了大概半柱香的路程,总算到了那大八角亭处。

郭明兰一身鹅黄色衣裙,置身一片翠绿的海洋里,越发衬得她如同三月柳枝梢的嫩尖儿。

林安心手搭凉棚,站在亭子口处朝四下张望,才发现,郭家的茶园竟然就在这后山的北边,羊肠小道连绵逶迤,修剪得很整齐的茶树,如同一条条绿玉带子,被小道轻轻串成一片又一片,好似织女巧手编织的绿毯子。

细腻的春雨将碧绿的树叶轻轻洗去不经意间染上的尘埃,油绿油绿的叶子上,定眼细瞧,却能看到水珠子在上头随着轻风滚来滚去,又恋恋不舍的离开绿叶,又快速坠入大地。

林安心猛地吸了一口气,想把这清新的空气,再次狠狠地塞进肺腑里。

她即便再讨厌郭明兰,但对这里的美景赞不绝口。

郭明兰起身迎上来,只招呼了苏君扬和苏婉屏,请两人上座。

苏君扬坐下后,才发现林安心依旧站在亭外,正一脸陶醉地欣赏美景。

他微微一笑,正欲唤了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郭明兰已经开口与他说话:“苏家哥哥,我家这处别院可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苏君扬无奈,只得不失礼的先回答她:“别有一番风趣。”

苏婉屏恨恨地暗中瞪她一眼,哼,这人怎地如此讨厌?

“安心,快些过来坐。”

清清脆脆地声音,打断了郭明兰欲出口的话。

她秀眉轻拢,心中埋怨:苏家哥哥的妹妹,怎地如此讨厌,她才把苏家哥哥的注意力引开,她偏生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叫人生厌,自己若成功嫁给苏家哥哥,定要给她寻一门亲事,远远的嫁出去,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娘家来。

郭明兰这边被堵,那边,林安心回眸一笑百媚生,恰恰落入她的眼中,又在她心里结结实实的堵了一把,如此好看的人儿,她那日怎就没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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