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
“你是来给我送请帖的吗??”枫泽夜看着她。
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不,我的婚礼并不欢迎你”。
桑洛坐在沙发上看着枫泽夜。
桑洛继续说道:“我会和枫泽凯结婚,而且会好好的跟他过日子,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了,,你已经得到了一切,有句话叫,穷寇莫追你知道吗?”
枫泽夜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是替枫泽凯来求情的吗??”
“不,不是求情,只是谈谈,如果你一定要弄的那么僵的话,我们奉陪到底”。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想和我斗是吗?”
“不,他不想,我也不想,可是你伤害他,以后就等于伤害我”。
桑洛看着道。
再没有一句话比这句话更有杀伤力了。
“你爱他?”
桑洛低下头。
“是,我爱他,而且会和他同生共死”。
“好啊,那你们就一起毁灭吧”。
桑洛看着他。
这里,她有多久没来过了,她似乎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这里一切如旧。只不过人还是那个人,那个冷漠的人。
“那枫泽凯手下的那些人呢??他们也和你有仇怨吗?因为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的人和事就眼看着它毁灭吗”?
“如果你有资格和能力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枫泽凯说道。
桑洛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好,我明白了,你还真是原来的那个你,甚至比从前更冷血”。
“不,你不明白”。枫泽夜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桑洛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无药可救的是你,你究竟还要装圣母到什么时候”。枫泽凯猛地放下茶杯,茶杯里剩下的半盏茶因为剧烈的碰撞泼出来,语气冷厉。阴沉。
桑洛看着他因愤怒但又极力隐忍而几近扭曲的铁青的面容,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死寂。桑洛受够了长久以来阴沉的气氛,她终于声嘶力竭的喊:“你觉得我在装圣母吗,你以为我没有思想,没有主观意识,只知道同情心泛滥吗,你以为我这样就可以任人利用吗??你利用我对付枫泽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你还来破坏”。
“这个世界不是你眼里的世界,你看错了”。枫泽夜忽然抓着桑洛苍白的手指,又猛的甩到一边。
“无论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该成为你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得失,不择手段的搬倒那些阻碍你达到某种目的人。利用周围你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算计,圈套,窥探,甚至赶尽杀绝。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走到你的心里,你永远戴着有色眼镜窥视所有人,因为你不信任任何人,你觉得没有人是绝对忠诚的,所以你宁负天下人。你很聪明,聪明的让人生畏,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竞争向来残酷,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你已经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做的这么绝,你认为把所有人踩到脚下,可以你变态的安全感吗?”。
枫泽夜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盯着桑洛的眼睛,嘴角像是抽搐着。
他紧咬着牙官,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懂”
“对,只是我很遗憾,直到那么晚才看清你”。桑洛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桑洛看懂枫泽夜的心,他的冷漠是长在骨子里的,他像是个病人,患了不致死,但永远也不会痊愈的病症,任是高手云医,也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桑洛爱过他吗,现在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他对她很好,温柔的呵护着她,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真真切切的让桑洛感受过温暖,
那种温暖是挥之不去的。只是温柔的背后,是蔓延的谎言和欺骗。蔓延到最后已经把那一把过往的热情变成一堆废墟,那废墟上燃烧着阴森的火焰,那火焰像鬼魂一样存在着,不明不暗,不灭不旺。使人恐惧,怀疑。
枫泽夜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逐别人的内心世界,桑洛的出现,曾使他在这贫瘠的精神世界里有一个温存的港湾,她的善良和通透,曾给他带来一缕阳光,但这并不足以照亮他内心的黑暗。他爱她吗,也许不,其实他只爱自己,对于他的价值观来说,爱情就是利益和肉体的等价交换。
但曾经对于桑洛的好,他是出于真心的,可能这种真心相待,来源于多年前桑洛的关心,虽然这种关心带给枫泽夜的温暖微乎其微,但却是他这一生不可多得的温存。他愿意给她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让她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一个特别的女人,桑洛的固执让他动摇了,他并不觉得遗憾和难受,也没有觉得对不起她,但当桑洛指责他的行径的时候,他的内心陡然升起一抹悲凉,就像他一个人走在街上,但是愈走愈加荒凉,愈走愈加黑暗,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孤独和悲悯。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向来是平静的,即便是面对死亡时也看不到他眼神里的波澜,他眼神中的淡漠不是看的透彻和坦然,而是彻骨的冷漠和诡谲。
人的性格和思想就是各种矛盾的综合体。
“我现在很恍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桑洛像个辩证者申诉着。
“这重要吗?”。枫泽夜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你觉得什么才重要”。
“有一天你会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利益永恒,金钱至上,因利而聚,利尽而散”
“所以我们的利尽了,彼此放过自己不好吗?”
“……不一样。”
“在你眼里有什么不一样”。桑洛反问,内心和语气却很平静。
“我希望你幸福,也只有我能给你幸福”。枫泽夜顿了顿,双手扶着头,很疲惫的样子。
“你能给我什么呢,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桑洛眼睛盯着桌子像是和自己对话,她的心思已经飘到远方。
“我能给你,你所有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觉得你毫无道德,已经失去了底线”
“你一直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俯视着你周围所有不公平的现象,可是你自己改变了什么,你仍然过着这种贫穷,庸碌的生活,所以你一无所有,你连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又没有能力和勇气改变现状,你能实现什么价值,不要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和枫泽凯不会幸福的”。
桑洛嘴角流出一丝苦笑,她承认,她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也是她的痛苦所在,她看见过流离失所的肢体残缺的乞丐,听见过医院里,因没钱治疗而放弃的可以继续活下去的鲜活的生命的哭喊。
也听闻过种种泯灭人性的行为,她明白现实的生活永远不是良知可以衡量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抱有怎样的心态对待这样的生活,活着既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也是一种无言的信念,那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她痛恨自己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的生活态度,她以为的人生不过如此,这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态度,被现实磨平棱角,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棱角。
她穆的抬起头盯着安少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从来就没爱过我”。枫泽夜亦盯着桑洛的眼睛低声说,那声音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和怨恨掺杂在里面。
再经历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她学会保护自己珍贵的情感,被爱总比爱一个人要容易。
“你也一样,不是吗?”桑洛顿了顿终于说出这句话,她明白这场爱与不爱的博弈,没有输赢,甚至没有真情可言。她对他的关怀是出于怜悯,而他对她的温存是什么呢。
枫泽夜脸色暗然下来,逐渐升起一层氤氲的迷雾,愈来愈灰暗,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凌厉而嘲讽的目光。他没有再说话,从茶几的二层隔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烟来,用右手的终止和食指夹着抽出的烟娴熟的点燃,他开始不停的吸着烟,青色的烟雾汩汩的冒出来,在他的四周飘荡,消散。
一支烟已经燃尽,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浑浊的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默契,那默契将这沉寂的时间定格在空虚里,枫泽夜将烟蒂泯在烟灰缸里,不停的敲打烟灰缸的边沿。
桑洛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深沉而漠然的身影像一座冰山一样固执和孤独。
桑洛知道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错了,你只看到了,我对你的伤害”。
桑洛看着枫泽夜。
他的眼里像放映着电影。
“枫泽夜!不要再纠缠了,,都过去了,我不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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