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舞喘口气后道:“第二名是顾公子,往后三到九都是南泽的太学生。”
半个多月不出府,竟忘记亲自送表哥到考场,不知道他的心里介意与否。
这次送他去殿试,是一定要的。
小雨酥酥,身处半山腰的太学茫茫生雾,烟波缭绕。
院长遣专门的马夫,送会试合格的太学生到宫里去参加殿试。
一行人在烟雾中的太学门口,撑着油纸伞,静静地陆续上马车。
嗒、嗒嗒……
“表哥!”一女郎小跑而来,叫着人群中的某一个。
赵长离听见熟悉的声音,撩开车帘,就看见裙角渐湿的笙歌,深一脚浅一脚的溅着雨水而来。
她身后仙雾缭绕,似是从云端走出来一般。
赵长离轻轻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笙歌。
她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左手揣着一袋东西在腹部。跑到他的车窗前,迂了一口气道:“幸好赶上了!”说完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我昨晚做了很久的糕点,你在路上吃点,然后殿试结束后再吃点。”笙歌笑着道。
赵长离脸色温和下来道:“知道了,你快些回去。”
听见他关心自己,笙歌点头如葱蒜,最后道:“祝表哥金榜题名。”
赵长离点头,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回去。
笙歌很是乖巧,听话的往回走。
马车开始动起来,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而去。
笙歌转头,侧身而立,表哥还在看着自己。
只见表哥招手,笙歌也回应着,但就是不离开,目送着他的马车离去。
建安十年,初夏。
礼部尚书表侄赵长离,连中三元,殿试金榜题名为状元。天子亲授翰林院修撰,赐琼林宴。
赵树寒忙不迭的将府里的三位姑娘,从太学接回来。府里张灯挂彩,喜气洋洋。平日不大出佛堂的主母张氏,今日也穿一身紫色衣衫,脸着淡妆,浅笑燕燕。
戌时,赵长离着绯色朝服从正门迎入。
正厅里,长离叩拜高堂之上的老夫人,侧拜赵家家主赵树寒,主母张氏,贵妾苏氏。
“快些起来。”赵树寒扶起赵长离。
十五岁中状元的不多,连中三元的更少,如今出在他赵家,也算是光耀门楣一把。赵家本是小门小户,但重视子嗣教育,慢慢兴隆起来。
张氏面带柔色,几乎要掩面而泣,这个小少年被她捡到的时候,全身都是血,面色惨白。但几年过去,他愈发俊美起来,年仅十五,就考上状元,是不容易的。
赵树寒面带赞许,为自己当初给他改名姓赵的决定,感到很欣慰和自豪。赵家即将在朝堂上,有一个更为亲近的臣子了。相信照此下去,赵家一定能成为真正的高门显赫之族。
苏柔浅笑着,柔柔道:“该入筵席了。”
娇妻贵妾在身旁两侧,女儿笙歌才名在外,侄子连中三元,高中状元。赵树寒大笑连连,那些微微有些瞧不起他的人,如今该又拈酸吃醋了。
家里筵席过后,阿虎伺候少爷更衣后,未听少爷再使唤。看他还是如往常那般,烛光之下,静静夜读。但似乎,又是在等什么人。
没一会,竹园的门吱呀一声。
阿冬提着兔子灯先走进来,而后就是一身珠光宝气的五姑娘。她脖颈间的璎珞圈上的蓝色宝石,在灯旁闪着暗暗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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