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前宗主是被大长老害死的?”

“怎么可能!前宗主才智双全,怎么可能会被人暗算?我不信!”

“你没看到吗,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大长老,不对,那畜生勾结魔族,趁宗主疗伤之际,暗害于他,简直可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么就这么便宜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

“人面兽心,为了自己的私欲什么都干得出来,简直禽兽不如!”

这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玄七当年走火入魔的真相了,玄东对此没有任何的隐瞒,把一切公之于众,是非黑白,自有人心。还有哪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他们都一个不漏的查出来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这对于清衍山来说无疑是个精神上的打击,赫赫有名的玄七,没有战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这就像个笑话。

这件事在清衍山及外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其他几大门派的掌门纷纷出面谴责,当年参与此事之人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玄七的威信,即使在十年之后,也丝毫不减。

玄东趁此机会整顿清衍山,把一切潜在的隐患都拔除了,清衍山的虽然人数锐减,但整体实力却上升了一个台阶,声威更盛从前。

当晚,玄末一个人悄悄去了后山,依旧还是那片竹林,晚风拂过,带起阵阵竹香,沁人心脾,皎洁的月光透过竹林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竹影,潭水波光粼粼,微微照亮了边上的一圈空地,隐约可见玄末身前灰暗的墓碑。

玄末今天一身素色衣衫,衣服的款式十分的简单,甚至有些简陋,针脚也十分的别扭,但或许是玄末过于清冷,硬生生的穿出几分缥缈的仙气,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只还是你当年亲手为我做的呢,我一直嫌丑,不肯穿,现在我倒是穿了,可惜啊……”玄末拿起身边的酒壶,仰头猛地灌下一口,也不知是何滋味。

“真相大白又如何?你也会不来了……”玄末苦笑,若真能一命换一命,这世上那还会有这么多的遗憾?

自欺欺人罢了。

骗到连自己都觉得那个人还活着,还会回到她身边,唤她一声“末末”。

玄末就这么跪在玄七的衣冠冢前,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直到月上中天,子夜时分,玄末才动了动,仰头喝下酒壶里的最后一点酒,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玄末清冷的眉眼染上一层雾气,凝脂般的肌肤透出些许红色,呈现出醉态,却莫名的诱惑。

她直起身子,郑重的朝玄七的墓碑磕了三下头。

一下、两下、三下。

神色认真而凝重,仿佛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磕完头后,玄末站起来,此时她眼中浓的散不开的忧郁和悲伤仿佛消散了一些。

“师父,再见……”

她轻声说道,最后又像她来的时候一样,悄悄的离开了,没有惊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她从来没有来过。

只不过看她远去的背影,似乎是轻松了许多,像是解开了身上一道沉重的枷锁。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不久后,一道人影出现在刚刚玄末跪立的地方,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块暗沉的墓碑。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自己的墓碑了,玄七的神情还是一言难尽,但是想到刚刚自己看到场景,默然。

看来这次的事,因祸得福,无意中解开了末末的一个心结,那么,她是放下了吗?放下了那段前尘往事,放下了对他的执念?

玄七有一瞬间的茫然,但随后眼神更加坚定。

十多年前的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比起这些,他更不愿意看到末末受此折磨。

那些横在他们中间并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不要也好,早就该放下了。

这回,换他用一颗真心重新焐热那颗被他伤透的冷寂的心。

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实现。

玄七暗暗握拳:末末,等我。

等我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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