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原本不想说这些,赵延川那狗东西既然妥协了,就是抛弃温煦。拉温煦下水的是他,结果他妈的自己上岸了。要是他这个脾气,非給赵延川揍得妈都不认识。

不过温煦太较真了,都一年多了,还没忘了那逼。

面汤已经好了,温煦掀起锅盖,蒸汽猛地扑出来。他后仰了一下,拿筷子在锅里搅了搅。

火还没关。

面条刚好,还得再煮几分钟。

李昂还说,“要是你愿意的话,或许还能和赵延川在一起。”

温煦拿出两只干净的大碗,配上佐料。

他说:“我准备考教师资格证。正好这几天是报名期,我回头去拍个证件照,报名去。”

轻缓的音调夹着虚假的云淡风轻,散在烟火气里。

这就是不愿意了。

也好。

反正赵延川那个狗东西配不上温煦。

李昂点头,关了火,拿筷子叉面,“挺好,证书拿到手后就是铁饭碗了。”

城市睡得很早,七八点钟就没什么声音了,只余昏黄的灯光照着来回路。

温煦躺在床上,耳边是李昂的那些话,脑海里是赵延川的笑脸。

分手一年多,他心里的赵延川清晰如昨。

艺术生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专业内的公共课、专业课,如果没有太多精力,只能先放弃文化课。

陆声不愿意。

他吃过一次苦头,在考试关头再努力、日夜刻苦,不仅特别累,而且压力非常大。

为了合理分配时间,陆声都是晚上放学后自学、刷题。

声乐班的男寝不比六班的和谐。

六班那群男生被陆声影响得埋头苦读、奋笔疾书,声乐班这十来人每晚看着陆声学习,总会有酸言酸语。

秋老虎还很嚣张,和着日长昼短。

长亭高中晚自习到九点半结束,十点半的时候熄灯。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陆声通常用这个时间刷题,熄灯后再摸黑洗漱。

“每天晚上都这时候再刷牙洗脸,自己不按时睡觉,别人也不要按时睡觉啦?”

舍友声音不大不小地表达着不满。

“这么爱学习选艺术班干什么?有本事考清华北大啊!”

卫生间的陆声听了一耳朵,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漱。

他动作迅速,几分钟就从头到脚洗漱完了,顺手洗掉穿过的衣服,晾到阳台上。

出来之后,陆声在床边停了一下。他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温和的笑意道:“不好意思,以后不耽误大家了。”

说话的几个人没好意思再扒着不放,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翌日,天光将明,陆声悄悄起床。他动作轻,又在下床,直到出门都没吵醒任何人。

操场空旷,陆声沿着橡胶跑道跑了五圈,路过食堂,带着早饭去教室看书。六点半时,他按着音乐老师教的,开嗓、练习。

有一回中午在食堂里遇见以前六班的同学,远远的那人就跑过来,扑到陆声身上,“声儿,一个人?”

“嗯。吃什么?”

“最近几天早上都没见到你跑步,不跑了?”同学从他身上跳下来,揽着他的肩膀一起排队。

陆声说:“提早了半小时。”

同学:“卧槽!魔鬼!”

魔鬼就是魔鬼,不仅自己魔,还隔着几个班带着别人一起魔。

原先六班的那些人也慢慢地改变了跑圈时间,凑合着陆声,从五点半跑步渐渐变成了五点出现在操场。

一边跑步,一边背书。

还是从前的模样。

不知老周在哪儿听说了这事儿,更是为陆声扼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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