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里深不见底。

“夫人情绪如此不稳定,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吧。”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双手负在身后,缓步离开。

临出门时,停下脚步,看着外面缓缓下沉的太阳:“皇家人做事,从不留有余地,如果夫人还希望初见过的好,就莫要执着,否则,你将会把她送上黄泉路。夫人还是想想清楚吧。雪竹,好好侍候夫人回去,仔细着点儿。”

“奴婢知道。”

雪竹看着呆坐在那里的自家夫人,心疼的将她握紧的双手打开,瓷白的双手,因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宛若少女,只是在这细白的手心,几个指痕隐隐有血丝渗出。

雪竹叹了一口气,用手帕裹住:“夫人,我们回吧。”

“雪竹,终归是我眼拙,错看了他了。”

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般,若如依附着雪竹的身体,慢慢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将若如扶到床上,雪竹将若如的双手握在手里:“夫人,你莫要如此,圣上赐婚,这根本就不是将军可以决定的,你莫要钻了牛角尖,伤了将军,也伤了你自个儿。”

“雪竹,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夫人。”

“去吧。”

“那雪竹去给你熬点安神汤。”

将目光转向窗外的夹竹桃,若如的眼泪如脱线的珠子,滚落脸颊。

想起她执意要嫁给尚云时,姑娘和她说过的话:“若如,你心思单纯,尚云他并不适合你,你若执意跟他,我怕你将来会吃苦的。”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姑娘,若如不怕吃苦,若如只要知道云哥心里有我,我便死都不怕了。”

“你即认定了,那边去吧,只是若如,女人这一辈子难得能为自己做回主,既然是自己选的,那就坚持下去吧。”

临走时,姑娘在她背后轻轻说着:“若如,我只希望将来的某一天,当你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莫要后悔。”

“姑娘,我绝不后悔。”她转回头,坚定的看着姑娘,却忽视了姑娘眼中的担忧。

说话的人,早就化作一培黄土,但是那日情景似乎在她眼前重现,无比的清晰。

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温柔的身影,若如伸手触碰,却在指尖快碰到时,那道身影如尘埃般被吹散,手滑落下来,若如喃喃自语:“姑娘,我后悔了,怎么办,我真的后悔了,姑娘,你告诉若如,我该怎么办?”

雪竹回来时,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低低唤着:“夫人,喝一点吧。”

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若如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汤碗。

“雪竹,城儿呢?”

“刚刚姑娘身边的人过来说公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闷酒,姑娘不放心,还在朗月轩,夫人可要过去看看。”

“走吧。”

朗月轩,尚青城的院子

青霭看着一坛坛酒下肚的尚青城,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雪竹和若如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来回踱步,忧心忡忡的青霭,和坐在墙角,拿着酒壶猛灌的青城。

看见她们,青霭的眼里露出了喜悦:“娘,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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