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联诗作画,共赏仙音,颇有种岁月静好的琴瑟和鸣。
直到一日,甄妃知晓了此事。
甄妃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华丽的长裙,通身金银玉饰,坐在高位上,垂眸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儿子,轻笑:“老二,听说你最近和一个花魁走得很近。”
司徒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装作毫不在意:“母妃,没有的事。不过是即裕他们常常去醉仙居,儿臣偶尔陪着他们一同去罢了。母妃不是也说过,要儿臣和即裕等人多多往来。他们都是儿臣的伴读,本来就是儿臣的得力助手。有时他们邀请儿臣宴席,儿臣自是不好推拒。”
甄贵妃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是吗?”
司徒钰垂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金砖:“自是真的,儿臣岂敢欺瞒母妃。”
甄贵妃再次笑了,眼神不带丝毫温度:“既如此,本宫看那花魁长得也还算不错。正巧你二舅舅近日来京。你也知道你二舅舅没什么爱好,偏生喜好美人。本宫就作主,给那花魁赎身,赏给你舅舅罢。”
司徒钰慌忙抬头:“母妃。”
甄妃道:“怎么?你觉得母妃的处置不好么?她一个低贱的花魁,能够给我甄家做妾,已是格外的福分。莫非还想做皇子的侍妾通房不成?”
司徒钰颓然地倒在地上。
原来他自认为悄悄所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瞒过他的母妃。
他与雪姬的种种,甄妃心知肚明。
司徒钰想要反抗甄妃,想要告诉她:儿臣喜欢雪姬,儿臣想要与她白头偕老。
可是看着甄妃凌厉的眼神,司徒钰嘴唇蠕动,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当真如此冲动
相信,明日一早,雪姬便会意外身亡。
甚至她的项上人头会摆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
这是甄妃给他的警告。
司徒钰开始给雪姬安排后路。
他早年于秦业有活命之恩,若是真有什么事,至少秦业那可以成为雪姬的去处。
之后他开始转移自己名下的产业,又命令心腹拖住甄妃的视线。
只可惜以往他太过依赖甄妃,以至于关键时刻,手上竟无多少真正的可用得力之人。
司徒钰想着,若是父皇能够同意他和雪姬之间的事,那么便是母妃也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他去御书房求明熙帝。
御案前,金砖上,他磕得头破血流,希望明熙帝能够下旨,能够给雪姬一个身份。
哪怕雪姬做不了正妃,即便是侧妃,他也愿意。
可是他低估了自己在明熙帝心目中的地位。
以往明熙帝总说自己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其实这只不过是用来制衡云惠贵妃的棋子罢了。
一枚棋子,怎么能够毁了皇家清誉?
司徒钰安排雪姬病逝,自认天衣无缝,直到那一场熊熊大火将雪姬居住的小院燃烧殆尽,他才知道
自己所作所为的一切,在父皇母妃眼中,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微弱的啼哭传来。
司徒钰循着声音而去,在一片败瓦残垣中,找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这是他和雪姬的女儿。
雪姬抚着自己的肚子,坐在窗边,如云的乌发仅别一朵纯白的山茶花,笑容温婉:“殿下在想什么?”
司徒钰正看着一本诗册。
抬眼望去,却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在想,卿卿可人,我心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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