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玉压下心头的不快,努力做出谦逊知错的模样,配合殷晓作戏。
“乾首领,我初来乍到,不知者无罪,还请您见谅。”他端起杯子请乾望。
乾望也很平和的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未然,那眼神,仿佛透过顾未然,看到了某个故人。
“今日小侯爷盛情邀约,还热心做中间人当说客。”他停顿了下,环视四周,所有晓月天的人都感受了注目礼,严肃起来。
“但如果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晓月天的弟兄还怎么相信我乾某人?”他看向殷晓,实则目光在逼视周知玉和顾未然她们。
旁边刘刀一直抱拳站在桌边,狰狞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凶狠,具有威慑力。
周知玉闻言,放下杯子。
“乾首领这话,是想在今天将之前的责任追究到底?”他将配剑放在桌案上,“碰”的一声,将桌上的茶杯震碎。“我周某人也不是怕事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晓月天的人都亮出了家伙,战况一触即发,楼下的掌柜感受到二楼严峻的气氛,缩着头偷偷观望,内心祈祷这群祸害快些离开。
殷晓皱了下眉,随即松开,他给周知玉和乾望的杯子都添满。
“二位,还是先喝杯茶,消消火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乾望面前。
“这是给乾首领的道歉补偿费,损失了三位兄弟,这一千两,希望能让乾首领消消气。”
周知玉作势要将银票抢回来,自己又没有错,还道歉补偿?他不能忍。
“周大人作为府衙,抓捕不法之徒,是正当为民,但下次行事,还请斟酌一二。”殷晓将银票压的死死的,周知玉不能动他分毫,反而被他一顿说教。
他生气的喝茶泄火气。
乾望将手放在银票上,但没有收起来。
“这位周大人实乃性情中人,我今日收了小侯爷的钱,难保周大人下次见到我的弟兄,不会将他们再抓起来流放?”他对殷晓说,眼睛却盯着周知玉。
“那要看看你们的人下次会不会再当街抓我们?”赵蛮忍到现在,终于还是出言讥讽道。
乾望看向她,没有言语,表情淡淡的。
殷晓转着茶杯,脑子里的思绪和水杯里的水一起旋转,头大,这一个一个的都是暴脾气啊!
不过也是,不然怎么会一起惹了晓月天的人呢?更何况晓月天又不是好人。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顾未然看到殷晓对着茶杯露出冷笑,笑容愈发癫狂,她搓搓手背,开始分析局势。反正自己这个小喽啰,没有发言权,只能看戏了。
正这么想着,乾望突然对她说话:“方蔺如和你什么关系?”
顾未然不妨他突然对自己说话,瞪大了双眼僵在那。脑内思绪万千,“方蔺如?方,蔺,如,姓方?”
“我娘姓方。”她思考良久,给了这个回答。
乾望盯着她看,许久过后,他感叹的吐出两个字:“真像!”
顾未然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她觉得丰乐镇不是久待之地了,这里的人都喜欢直勾勾呆愣的看人。
她瞟向周知玉,和周知玉一直注视自己的眼神对上了,视线交接,两人都尴尬的收回眼神。
殷晓“碰”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他手心向上,露出一块青铜令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脸上充满了讥讽的神情。
周知玉好奇的看向那块令牌,只觉得和军营里的调令很像,而对面的乾望在令牌亮出的一刹那,变得恭敬正色起来。
他那个运筹帷幄的神态终于崩裂,手下的银票也不敢再放在自己面前,往殷晓那边推。
“小侯爷真是客气了,还是莫要动怒,将令牌收起来吧!”他竟然站起身,扶着桌边将银票递还给殷晓。
殷晓还是那个笑容,低着头,没有看他。
“小侯爷?”他发出轻笑:“小侯爷哪里有小令牌好用?”他抬起头盯着乾望,“乾首领这些手下在这是留着等会帮你收尸?”他将令牌拿起来,只见一面上写着“绍氏精兵”。
乾望看他这架势,很是害怕,他跌坐在椅子上,连忙挥手让手下下楼。
“小侯爷,还请留条生路。”
晓月天的人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刘刀和乾望。
刘刀不明所以的在乾望身边,恶狠狠的盯着殷晓和周知玉,第一次看到乾望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满脸疑惑的守护者乾望。
殷晓看到最后只剩两人,刘刀那个满头雾水还装作强硬的样子不比乾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到哪儿去。他收回视线,摇摇头,讥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将仔细叠好的银票收回怀里,青铜令牌也早已被他收好,和它出现的样子一样突然,神秘。
他将周知玉喊过来,“周大人,我呢,还是想做个和事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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