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贞儿迷迷糊糊的还在睡梦中,听着贞和阁外似有嘈杂声,想来应该是打扫阁院的宫人。她揉了揉眼,掀开被子,起身下榻。昨日累得还未来得及更衣,竟直接睡下了。简单的梳妆更衣后,便去了乾清宫伺候。
乾清宫内,惠妃在为朱祁镇更侍朝服,近些时日以来,惠妃甚是受朱祁镇的恩宠,宫中地位早已越过了安妃。
贞儿能想到,如今惠妃如此受宠,定少不了汪直在一旁出谋划策。朝服穿戴好后,朱祁镇就去上朝了。
众人跪身:“恭送陛下!”
见朱祁镇走远,众人才起身。惠妃昨夜侍驾有些劳累,也回朝霞殿了。
贞儿备好茶点等着朱祁镇下朝,此时门口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进来,见到贞儿大喊着:“不好了。”
贞儿放下手中的茶具,不悦道:“这里是乾清宫,怎容得你在此喧哗?”
小太监俯身下礼:“都怪奴才一时情急!还望贞儿姑娘告知陛下,贵妃娘娘骤然胎动不安,太医说有早产的迹象。”
贞儿听了也是情急,如今朱祁镇想来应该是已上了朝,万不能此时惊动。
每日她都奉朱祁镇之命去探望贵妃,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为何突然这样?
她想了想,还是去看看才好,每次探望之时,贵妃一直对她礼待有加。“我去看看贵妃。”
贞儿跟前来传信的小太监一同走到栖鸾殿外,看到孙太后的撵轿在外。
“孙太后也来了?”贞儿问道。
小太监点头,“孙太后担忧长孙,听到消息立刻就来了。”
皇后腹中正嫡的孩儿没有保住,眼下宫中皆盼着周贵妃腹中的孩子,孙太后的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贞儿犹豫一阵,不知该不该进去。想到自己如今是御前的宫女,代着的是陛下,她此时进去应该不算是僭越。平了平气息,她进了内殿。
周贵妃虚弱的躺在榻上,太医徐钊正在为她针灸。孙太后在一旁坐着,贞儿立刻俯身行礼:“太后娘娘万安。”
周贵妃看见贞儿来了,问道:“陛下为何没有来?”
贞儿语气恭谨:“消息传到乾清宫的时候,陛下已经去上早朝了。”
“一定是那传信的奴才偷懒懈怠,给本宫扔到宫正司去!好好打他五十板子!”周贵妃听闻,又动了气,腹中疼痛不止,她紧紧抓着被子,脸色发白,额头上尽是汗水。
徐钊劝道:“贵妃娘娘切勿动气,若不能保持心情静稳,恐怕腹中胎儿不能足月诞下。”
孙太后此时开口,“贵妃有孕,宫中见不得血腥之事,罚他三天不许吃喝便罢了。”朱祁镇因周贵妃有孕大赦天下,如今严惩奴才的事传出去,岂不坏了宫闱言德。
贵妃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是不停喊痛。
孙太后和皇后一样,素来不喜欢周贵妃的性子,虽然知道她本性不坏,但仗着皇帝宠爱,恃宠而骄的事情也没少做。
徐钊将贵妃手上的银针取下,“回太后,贵妃近来频频动气,以至腹中龙裔胎像不稳,臣已给贵妃施了针,先稳住胎气。后再服几贴药,想来能大好许多。”
孙太后悬着心也放下,素日虽然不喜周贵妃,但是她毕竟怀着朱祁镇的骨血,皇室血脉不得不重视。
“那就有劳你给贵妃多开几贴药,既然无事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贵妃自己不能平心静气的安分养胎,倒忙得她这个老人家跑来担心一通,孙太后心中很是不悦。
孙太后看在龙裔的面上,又不好动气。她嘱咐完贵妃身边的人好生伺候,摆驾回宫了。待徐钊走后,周贵妃身子不爽,喝了药便睡下了。
贞儿离开,路过宫后苑之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她急着回乾清宫伺候,只得不舍离开。
退下朝后,朱祁钰借着探望贤太妃的缘由,晋封太贵妃之事朱祁镇未准许,但是却答允让朱祁钰可以时时进宫探望贤太妃,以敬孝道。
他此时在宫后苑等着与一个人相见,她会来吗?
皇后出了小月后身子一直不见好,嫦烟偷偷告诉她郕王想要私下里见她一面,即使拒了几次,郕王还是几次三番的要见一面。皇后无奈,她当年匆匆入宫嫁与朱祁镇,没有和朱祁钰好好话别,如今朱祁镇已许久不来见她,不如借此机会,把话说开也好。
皇后命嫦烟告诉朱祁钰,等天色黑了,愿意答应在宫后苑一见。朱祁钰得知,便去宁寿宫陪伴贤太妃去了。
夜色渐黑,朱祁钰去往乾清宫请安,朱祁镇见他来了留他一同用了晚膳,晚膳后去了偏殿下棋。
贞儿在一旁伺候,眼睛一直偷偷看着朱祁钰,奈何朱祁钰的眼神却一直专注于棋盘。
贞儿奉上两杯茶,朱祁镇瞧了瞧手中的茶,又看了看朱祁钰手中的那一杯,想到上次贞儿为他奉上的那杯里放了桃花,竟也想尝尝是何滋味。
朱祁钰端起茶杯刚要喝,朱祁镇便说:“等一下!”
朱祁钰怔了一下,“皇兄?”他看着手中的茶,不知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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