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孩子？
陆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安静一会儿，道：
“Satan和Lucifer本是一体的。”
撒旦和路西法？什么意思？
他冲沈宥笑了一下，本来冷淡懒散一下鲜活起来。这时才让人惊觉他只有十八九岁，还是个少年。
“我说的太多了，”陆迟走过来，“抱歉。”
沈宥早有预感，他把陆迟的手擒住，一个反摔，把他按在地上。压制住了他。
沈宥从他手心里掏出针剂，扔在一边。
两人目光对望。
陆迟被沈宥牢牢按住丝毫不慌，笑了一下。突然暴起按住沈宥的脖子扑翻，两人在狭小空间里打斗起来。
“哐当————”
摆放防护服的架子被一脚踹翻。
尖锐的刺痛。
沈宥看着插在右臂上的针剂和陆迟，面无表情松开他。把之前暗暗抓在手里那只针剂扔掉。
迟了一步。
失去意识之前陆迟很遗憾的道：“哥哥对不起了，你太警惕了。”
模糊间陆迟拿出一张半透明的胶状膜，戴在了脸上，轻轻展平。
他露出一个笑来。
一个和唐清栀一模一样的娇艳的笑靥。
“之前那个药，他们给我拿错了，用完之后取血没有作用的，”仍是沙哑却很干净的少年音，却是那张和唐清栀一模一样的脸，冷淡专注的采取沈宥的血样，“这个才是对的。冒犯了，替我和徐文苒姐姐问好。”
.
邱贺边听边记录：“最后他抽了你一管血？”
沈宥靠在床头，冷白的肤几乎快和枕头融为一体，只有血管的淡色同黑发剑眉，有色彩。
他未戴眼睛，因此看人不算清楚，少了几分锐利。瞳孔微张，眼尾因为垂眼而上挑的明显。淡色的唇吐着字眼。
“对，”沈宥道，他抬眼看着徐文苒，“Lucifer是什么？陆迟说‘Satan和Lucifer本是一体的’。”
徐文苒面色也很苍白，黑眼圈明显，她淡声道：“‘他们’，或者你可以称呼为Lucifer。和特派局作对的组织。”
路西法。
“那Satan呢？”
德斯特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徐昭庭摇头：“不知道。”
护士长进来面色不大好看，示意这帮不请自来的处长们出去：“病人需要得到休息。”
这家私人医院的专家都归三处管，徐文苒作为顶头上司的上司毫不客气的在病房里不走。
“我们在你血液里发现了一种东西，”她说，“应该是陆迟所说的抗体。你知道噬菌体吗？”
沈宥神情微妙点了点头。
“类似于噬菌体，且对赫玛病毒有很强的...不过具体还要等专家们研究，”徐文苒看看他，无奈道，“问吧。”
“陆迟这么做，你们找不到他？他们的孩子指我的话，是不是和十六年前的恶魔病毒有关？既然有抗体，那么赫玛病毒的出现也不是意外？恶魔病毒究竟是什么？Lucifer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组织？难道还有Michael吗？我什么时候见谢洛琛？”
徐文苒沉默了很久。又出现了类似于想掐死人气到跳脚但又无可奈何憋着的神情，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明天。”
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她道：
“核心区块并不属于特派局。只是因为共同利益长期合作，再加上部分成员也和特派局成员密切接触，所以很多人以为核心区块是特派局管辖。实际上，特派局，核心区块，Lucifer是三个独立且重要的组织。”
“陆迟做的事就是彻底对特派局宣战了？”
徐文苒点头:“合作多年，颇有些知根知底，挺难办的。”
沈宥坐直，把眼镜戴上：“陆迟最后戴的‘人.皮面.具’，几乎和唐清栀一模一样。”
“自然是她的手笔，”徐文苒惆怅，“唐清栀以易容术闻名，做一张自己模样的面皮轻而易举。”
只是这有什么用？
提醒所有人她唐清栀参与过？为何多此一举？她在这次莫名其妙的绑架里扮演者什么角色？
陆迟呢？
徐文苒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桌面上的图标：“......沈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
那一张网密密麻麻一把网住沈宥，把他慢慢拖下深渊。
他几乎难以呼吸，看着上面的名字浑身颤抖。
窗外乌云密布，黑沉沉一片。狂风刮着能摧毁的一切，不怀好意的桀桀桀嗤笑。
他强压下情绪，一个一个数过去，默默比对在档案上看到的名单。
“现在活着的...只有我，陆迟，还有这五个对吗。”
徐文苒不忍。最终点头。
“不对，不对，”沈宥喃喃，他靠在枕头上，拼命回忆，“少了一个人。”
徐文苒愕然，“谁？”
沈宥回忆了很久，无力的道：“参与恶魔病毒研究小组的人数，我在北美查到，是十七个人。”
面面相觑。
这里只有十六个人的名字。
“还有一个叫...唐仪。”
徐文苒神色严肃郑重：“你确定？”
“对，”沈宥半闭着眼，慢慢道，“......是叫唐仪，仪态的仪...”
“十年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处处长唐仪，牺牲在任务前线，”徐文苒脸色很难看，“她妹妹叫唐清栀。”
“轰”的一声大雨滂沱，雨幕连绵，狂风骤雨促促的泼来，天色浓的化不开。
这一场雨终于落下。
.
长街上有女士撑着伞娉娉婷婷不急不徐的走，风姿绰约，似乎在暴雨里一点都不急。
寂寥无人。
“陆迟，”她红唇轻启，慢慢对着手机道，“什么时候把脸还给我？”
对面沙哑的少年音：“我在出城的路上，那边警察让我出示绿码，姐，什么是X付宝？”
唐清栀：“......等我过来，发个定位给我...算了你打开手环定位，先和他们说核心区块办事。”
“说了，”陆迟道，“他们说特殊时期，政府官员都要出示，必须保证每一个出城的人安全，不把赫玛病毒带到外地。”
唐清栀：“......”
她快步走着，穿过街道，听到雨幕沉沉里有什么动静，迅速加快步伐。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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