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街面上处处灯火通明,行人往来之间手足接踵,全然看不出已经入夜。陵言坐在桌前托着腮满眼不甘的看着眼前的一碗馄饨,半晌,幽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吃这人界的食物,还给我点!这不是存心坑害我吗?!”

渡厄不答。

他叹道:“唉!也不知这封城何时才能到?我两只腿都要走断了。”

渡厄将视线瞥到他浮在空气中的双腿上,不置一词。

店内老板正忙得热火朝天,抬首见渡厄放了一碗馄饨在无人的一端,有些不明的问道:“这位客官,您放碗馄饨在这作甚?可是还有朋友来?”

陵言捂着嘴偷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渡厄将嘴边的食物咽下,放下调羹。对着那店家摇了摇头,道:“店家,你可知这封城是何地方?”

“封城?这我倒没有听说过,小兄弟可是要去那封城?”

渡厄皱了皱眉头,似有些烦恼,只根据这张来头不明的信件,便如无头苍蝇那般到处寻,实在不当。

此时,一癞头道士握着一酒葫芦跌跌撞撞的撞了上来,脚步一个趔趄便跌在了桌角旁,他醉眼迷离的摸索着他那酒葫芦,猛地打了一个酒嗝,一旁的路人见此嫌弃的捂着鼻子走开。

那道士对此也不甚在意:“有道是人生在世须尽欢啊,哈哈哈。”

渡厄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先生,我们是否在何处见过?”

“嗯?见过?我看看哦。”癞头道士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迷瞪着眼睛瞧着渡厄,“哟,你这白面书生瞧着还真有些眼熟。”说着,挪着步子要朝着渡厄走过来,快要碰到袖子的时候被一阵疾风掀翻,倒在地上哎哟的叫唤着。

陵言站在渡厄身旁,怒视着道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哪来的贼道士,也不拿你那双狗眼看清楚了,谁都是你能碰的!”

见他还想上去再补上几脚,渡厄立刻拉住了他,低声安抚道:“无事,有些事情需要问他。”

......

陵言嫌恶的看着那道士,一双手紧攥着渡厄的衣袍,十足的保护姿态。

癞头道士也不去看他们,他正扒着汤碗中的馄饨边吃还一边砸吧着嘴,换来陵言以及其他桌客人不满的瞪视。

渡厄将纸条置于桌面上,问道:“先生,不知您可见过这张纸条?”

那道士侧眼瞧了瞧纸条,模糊不清的应道:“没见过,我又不认字哪晓得这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渡厄眼睛紧盯着他,似在判断他所言的真实性。

陵言坐在渡厄身旁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陡然将手中的茶杯一摔,声响极大,两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他此时已经有了实体,其他人也好似都没瞧见他似的,只要不弄出什么大动静,他就活的像面背景板。

见自己终于有了些存在感,陵言清了清嗓子道:“林大夫,这人是你的熟识啊,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渡厄不语,只是将视线继续转向道士,问道:“那先生可知封城?”

道士拿着调羹的手顿了顿,回道:\"你们要去封城?\"

“是,若是先生知道些什么,请便告知我等。”

“这封城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若是我没记错,这封城可是座死城,凶煞非常啊!你们确定让你们去此地的人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吗?”

渡厄冷然的看着他:“不知那人所求为何,但这封城我们必须得去,还望先生告知。”

那癞头和尚一叹:“唉,这还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只是这进入封城的路到处都是,只是常人见不着罢了,你若想找,我予你个地方你去那里找这人。”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满是皱痕的泛黄纸条,压在桌上,“再奉劝二位一句这封城及其危险,若是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渡厄取下那张纸条收入袖内,端视他道:“无碍,多谢提醒。”

那道士摇头晃脑,似是叹息这人冥顽不灵,将自己那宝贝酒壶拎了起来,晃晃荡荡的离开了。

待那人走后,渡厄才将纸条打开,上面同样精简明了的写了一行字:

‘朝来镇,云想人间,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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