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申请出城的民众陆续离开,最初持观望态度的那部分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拘留所里扣押的大部分人都移交给了邻市的责任部门,秦城特意将小希和淳一留了下来。
“不打算把小希交给军部了?”林屿随着这一次事件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了半个部队人员,自然而然地帮助秦城处理各种事务。此时的他正在屏幕上一页一页翻着安全区人员资料。
秦城盯着小希的那一页愣了几秒,才抬起头哦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于是说:“是的,我想她们应该还有别的秘密。”
“那淳一呢?”林屿敲了敲玻璃面板,上面淳一的证件照有种苍凉凄惨的奇异美感,“感染者都没了,留着他对你有什么意义?”
“你相信他说的都是愚蠢的恶作剧?”秦城放下手上的平板,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当然,”林屿轻笑道,“不信了。”
“你那批照片发出去以后,发酵得很夸张,南国被感染后,周边几个国家全部锁闭了边境线,现在骂声一片。”秦城睁开眼,爬满血丝。
林屿抵了个眼罩过去:“没人有义务拿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何况,按照现在的情况,等这场战争结束,还有没有人类都是另一说。”
“那你怎么考虑?”秦城苦笑,“在自己的避难所里等到世界末日?”
“不啊,”林屿也给自己戴了个眼罩,“alive上最近有很多生存者在找其他方式,还开了一些投票,毕竟不是所有国家都有条件躲进森林里或者大山上。”
秦城习惯性地侧过头,但眼罩挡住了双方本应交汇的目光:“你选择哪种?”
“我?”林屿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朝后靠了靠,“我其实很想搬到南极去。”
“南极自动化工业区?”秦城顿了顿,“如果你说两百年前有冰盖的南极,我还可以理解。”
“傻啊,”林屿靠在椅子上前后轻轻摇晃着,“有冰盖的南极会冷死的,现在这种无人区不是正好。”
“我当兵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过不了半年,为了阻止对方的资源输送,我们和M国之中就会有一方撕破南极和平条约,把那里核平。”秦城说完摘下了眼罩,用略微粗糙的手掌盖在眼前。
林屿静了几秒,叹了口气:“我不想搬进地下城。”
“那就不搬,就在林城待着。”秦城转过脸看着对方,突然感觉那张清隽的脸上透着一股莫名的疏离。
林屿也把眼罩摘下来,一个疗程的眼部理疗结束了:“陪你等死?有点道理吧。”
“我不介意前两个字,”秦城将右手伸出,摊开手掌,有一道伤痕斜穿过整个手掌,“但后两个字我不同意。”
“说话别这么复杂好么。”林屿鬼使神差地也将右手手掌摊开,但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光洁,和对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不会轻易死去,”秦城用自己带着枪茧和疤痕的右手覆住了对方修长干净的手,这触感中带着冲突却也契合,“至少做最后一批人类。”
林屿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但他没有。只是轻声说了句:“你太悲观了。”
秦城像是定住了,良久无言。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才放开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秦团,”士兵进门后咳了几声才站定,“今天是回访出城人员的日子,但没有收到消息。”
“别这么喊了,”秦城清了清嗓子,“哪些猪没回消息?”
士兵咬了咬嘴唇,支支吾吾。
“放。”秦城瞥了他一眼。
士兵才重新开口道:“所有猪都没回消息。”
“艹,”秦城没忍住爆了声粗口,摸了摸头顶,“暂缓第二批撤离计划。”
“走吧,”林屿眉头深锁,站了起来,“设备室。”
秦城挤出一个不太美观的笑容:“越来越默契了。”
“拜你所赐。”林屿径直走出房间,不做停留。
秦城到达后立即接通了叶连山的私人加密终端。
“老师,”他急切地抓起终端,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士兵,“我这出去的民众联络不上了。”
那士兵呆头呆脑无动于衷,林屿戳了戳他的手臂,指了指门外,他才恍然大悟地出去了。
“城城,”叶连山的声音听起来慵懒但不疲惫,“我说过这个号不能随便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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