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然而自己刚刚的言行举止都无不把“故意”这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还是睡外面去吧。”

自知无可辩白,殷稚灰溜溜地夹着枕头就去了客厅。她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抱起睡在她身上的狸花猫自言自语。

“要怎么做呢?”

殷稚合计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次日清早,童泯提着排骨从附近的菜市场回来的时候,沙发上的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发现玄关门口的鞋子不见了,童泯心里一慌,忙在家里找了一圈,却都没有看到殷稚。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是因为她昨晚跟她发了脾气,呕不过,所以今早走了吗?

童泯失落地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新鲜的排骨。

本来、是想道歉的

回学校的路上,殷稚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梁秘书?”

殷稚不常给他打电话,接到来电的时候,梁秘书还有几分意外:“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要你帮我订制两枚戒指。”殷稚说,“款式过两天我设计好找老师改过以后会发给你。”

“你说要亲自设计?”

梁秘书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殷稚不以为意。

“唔,没有。”梁秘书顿了顿,说,“就是有点好奇。”

殷稚的外祖母年轻时身高腿长,一张脸美得不可方物,曾是名誉世界的法籍模特,在时尚圈有不少人脉,认识诸多声名显赫的设计师。

而殷家最开始是做珠宝行业的,殷老从前能让钟宛进门做儿媳妇,也有这层关系。

殷稚也凭着这层关系,跟殷浔在国外的那段时间,还给其中一个设计师当过学生。所谓名师出高徒,殷稚名下自然也有几副精美的作品。

只是殷稚的个性过于嫌麻烦了些,跟她那张扬的相貌大相径庭,于是所有作品都寄在了“温蒂”名下。

“温蒂”年少成名,可惜设计的作品只有寥寥几幅,而且尽数归了殷氏,这些年不知还有多少珠宝商眼巴巴地等着她出新作。

然而他家大小姐却是连笔都不再碰一下。

能让殷稚出手设计东西,还要拿给她远在重洋的老师过目修改,也不知是哪位天选能有这排场。

梁秘书:“冒昧的问一句,您订戒指是打算送给谁啊?”

“这个你别管,钱我会自己报销,不会让你自掏腰包填窟窿的。”殷稚叮嘱,“你别让殷哲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欺上瞒下了。

梁秘书索性点头:“是,小姐。”

为了照顾住院的韩亚兰,童泯跟杜鸿魏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不在寝室,反倒方便了殷稚发挥,连续五天,难得没人逼着肯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这期间,童泯家中医院两头跑的同时,还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去跟殷稚道个歉,然而每每翻开手机的电话簿,却总觉得尴尬无言。

她不找殷稚,殷稚也没有主动找过她。童泯又想起那天早上女孩的不告而别。

殷稚估计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吼过。

肯定是生气了吧

她们这算是完了吗?

童泯越想越难过,她给韩亚兰送过晚饭之后,就杵在医院的栏杆边上止不住地掉眼泪。

冬夜的寒风向来都不留情,吹在脸上更是刺骨的冷,童泯心想,自己的初恋还真是短暂。

却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见屏幕上跃动的名字,童泯愣了愣,她胡乱抹了把脸,用尽量平和的声音接了电话:“什么事?”

殷稚低低地笑了两声,而后对面似乎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怎么了?”童泯有些紧张,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什么审判,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为什么不说话?”

“童泯。”

台灯里的电量所剩无几,白炽的灯光已经变得暗沉。

桌上的台历翻在当下的十一月,二十八号那天被醒目的红色圈了起来。

殷稚窝在靠椅里,借着昏暗橙黄的光线,心满意足地打量起自己花了五天四夜完成的设计稿。

“童泯,”听筒那头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带着些意味难辨、她不明所以的喜悦,“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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