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薛镜宁连连点头,“对了,你的手帕,谢——”
她刚想道谢,想起他说不用再谢,差点咬到舌头,硬生生转了个弯:“还给你。”
她这样子很是娇俏可爱,左悠年眼睛闪过笑意,伸手接过来,却见她粉面如桃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时什么也没想,捉着手帕替她擦拭残存的泪珠,问她:“你是第一次进宫吧,你夫君为何没有陪在你身边?”
度过一场重大风波,薛镜宁整个人早已放松下来,加上刚刚和左悠年这番聊天,她早已将他当成了兄长似的朋友,此时他一时失了男女之防,她也一时没察觉,反而专注地听他问询起陆谨沉,回道:“我们原本一起去了御花园的中秋宴,可是忽然有人过来找他,两人耳语了几句,他就跟那人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便有些委屈起来,其实刚刚那种情况,她心里一直想的是陆谨沉能来救她。
她那样依赖和相信陆谨沉,可是陆谨沉先是将她往御花园一扔就没再管她,而后连最危机的时刻也没有及时出现,反而是素不相识的二皇子救了她。
二皇子说是源于陆谨沉和七皇子的争斗才造成这件事,但她其实不在乎因为陆谨沉而遭遇危险,因为她是他的妻。
可是她在乎她最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因为他是她的夫。
想到这里,薛镜宁眼睛一眨,又滑下两行泪来,赌气道:“他没陪在我身边最好,反正我也不稀罕。”
“看来,我没陪在你身边,你是求之不得。”一道隐隐含怒的声音出现在薛镜宁身后。
陆谨沉铁青着脸,看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拿着帕子怜惜拭泪:“看来我现在也是来错了,打扰了你们,是吗?”
薛镜宁一怔,左悠年则收回帕子,道:“陆小侯爷,你误会了。”
“我有眼睛,也有耳朵,误没误会我心里清楚。”陆谨沉一步步走近他们,那股怒火简直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亏得他这般担心,回到宴席听到薛镜宁被七皇子带走了,立刻心神大乱到处去找,找到一身都被汗水湿透,还差点要不顾一切闯进汤嫔娘娘的永春宫,看她那个卑鄙至极的儿子是否把薛镜宁带去了那里。
结果找来找去,却被他发现薛镜宁躲在这里跟二皇子你侬我侬,而且还巴不得他不在身边。
敢情不是跟七皇子走了,而是攀上了二皇子。
薛镜宁这女人,真是哪儿有高枝就攀向哪里!
陆谨沉越想越气,出口便是刻薄的话语:“薛镜宁,我可告诉你。你瞧不起侯府的枝头,想去更高的高枝可以。但是——我还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最好认清楚这点。”
他又看向左悠年,冷声道:“二皇子殿下,你一向以仁善温雅示人,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伪君子。”
“住口!”薛镜宁挡在左悠年面前,冲陆谨沉道,“你不要再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许你骂二皇子殿下。”
他误会了他们,她可以理解。他骂自己攀高枝,她也可以暂且忍耐,等他平静之后再解释。
可是他骂她的救命恩人是“伪君子”,她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左悠年知道薛镜宁此刻越护着他,越容易引起陆谨沉的怒火,便道:“小侯夫人你先让开。”
此时的场面有点棘手,他答应了薛镜宁将无名宫的事保密,自然不会将来龙去脉向陆谨沉解释,但是不解释来龙去脉,又难以解释他与薛镜宁独处于此的事。
因此,连他也还没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而陆谨沉见他们一个两个争相护着对方,嘴里都只说是误会,却连误会的“理由”都诌不出来,竟是想把他当猴子耍,更是怒火难消,冷冷道:“真是好一对鸳鸯。二皇子,你若是觊觎我妻子其实可以跟我直说,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当个顺水人情送给你未尝不可。”
左悠年骤然冷下脸:“陆小侯爷,你这话过分了。你竟这样轻.贱你夫人?”
陆谨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其实心里已经波澜滔天。
他刚刚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说确实太欺负她了,所以此刻他不敢看向薛镜宁,只能盯着左悠年,嘴硬道:“我不过是看你们情投意合,当一回好人罢了。”
一说完,他又更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突然有些怕薛镜宁当场提出与他和离,他这话都撂下了,若是她要和离,他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了。
话说回来,这是薛镜宁回铎都后第一次进宫,所以她和二皇子应该也是第一次相见,两人或许未必有什么,或许……真是他误会了也说不定?
他思量片刻,转向薛镜宁:“不过,太公年事已高,所以我暂时不能放你走,免得刺激到太公。你向我好好解释这次——”
“陆谨沉,你这个混蛋!”薛镜宁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七皇子派人带走我,差点欺侮了我,是二皇子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最危险的时候,你压根没在我身边!而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侮辱我,侮辱我的恩人?”薛镜宁悲从中来,蹲下.身子捂着脸放声大哭。
陆谨沉僵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
“我去杀了他。”
左悠年见势不妙,拉住他:“别冲动。”
陆谨沉恨上心头,只想去找七皇子:“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冲动。”
他挣脱左悠年,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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