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安怡公主是彻底把白月初当成了共患难的朋友。

“王妃姐姐近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吗?”安怡公主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带着人来带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

“一切安好,公主呢?”白月初笑着回道。

安怡公主脸上的笑容忽然恍惚了一下,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难过,“别的都好,唯独……”

她犹豫着没有往下说。

不过从她那满脸遗憾又羞赧的表情中来看,白月初差不多也能猜出原因。

左右亭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白月初便直接开口问道:“你与怀瑾伯怎么样了?”

乍一听她提到这个男人,安怡公主脸上的表情果然比刚才更加丰富多彩了。

没过多久,安怡公主便娇嗔地轻喊一声:“王妃姐姐!”

白月初莞尔,笑着说道:“之前你都敢单独去见伯爷了,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了?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笑话你的。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这也不是坏事。”

听完她的话,安怡公主脸上很快就露出惊异的表情,欣喜道:“王妃姐姐总是这么见解独到吗?不像皇兄,他察觉到我对苏……便只会教训我,反复叮嘱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真是烦都烦死了,总把我当成三岁小孩看待。”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自然是不同的。”白月初笑着说了一句。

安怡公主笑着抱着对方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我还是喜欢和王妃姐姐说话呢,王妃姐姐句句都能说到我心坎儿里。”

亲昵的举动轻易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白月初也终于放下了心底那些微的不适感,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

“我听说苏哥哥和赤羽王乃是至交好友,想来你们两家应该经常来往吧。”安怡公主突然仰起头说道。

白月初微怔,若不是安怡公主今天突然问起,她都快要忘记离月冥和苏穆青之间这层好友关系了。

说真的,据她所知的,离月冥和苏穆青的来往不算密切,平时里两家人鲜少走动。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性格使然的缘故,两个人的关系真如古人所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公主想知道什么?或许我能让王爷帮忙打探一二。”白月初看向对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被她直接戳破了心事,安怡公主害羞地红了脸,嗫喏片刻才问道:“苏哥哥他……有心上人吗?”

白月初了然回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有别的问题吗?都说出来,我一并帮你打听了。”

既然已经开了头,安怡公主索性也就慢慢放开了,边想边问了好几个问题。

白月初都一一记下,点头道:“我记住了,不知到时该如何与公主传递消息呢?”

安怡公主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自己太主动了,脸上不免又露出害羞的神情。

“过些时日,我会想办法出宫,到时候一定去拜访王妃姐姐。”

白月初笑着点头应下。

这次进宫,白月初对莲贵妃的认知,已经慢慢产生了变化。

对方已经完全改变了,她不再是相思居里的伶俜姑娘,那时她虽然身份卑微,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性情还算洒脱。

而如今的她却是高高在上的莲贵妃,她有着自己的野心,或许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只是现在的莲贵妃,让人越来越有距离感了。

回到王府以后,白月初就把今天在蓬莱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离月冥。

倘若莲贵妃真的想参与夺嫡,而她又恰好看中了赤羽王府的势力,那这件事情就必须提前让离月冥知道。

毕竟它关系到整个离家未来的命运。

离月冥听完她的叙述,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抚摸着女子眉头,试图抚平她脸上的担忧。

他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日后莲贵妃若再请你进宫,能推则推。如果实在推脱不掉也没关系,你便派人知会我一声。”

白月初点点头,“我记住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离月冥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离家一向不涉党争,只是身处庙堂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若真有个万一,我会提前知会你。”

听完他这番话,白月初差不多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如今的局势还不到非要站队的时候,离家不会参与其中。

有他这个态度,白月初也就放心了,接下来她也知道该如何应对莲贵妃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莲贵妃没有再召见她,就好像那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想来也是,她既然有那个野心,自然也就有耐心去等待。

就像当初对付卫婕妤一样,明明自己已经身陷囹圄,时刻都会有性命之忧。可她丝毫不为自己辩解,静静等待着时局的变化。

大概从一开始她就有所布局,只不过她很会隐藏,也能隐忍,最终才能一举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从宫里回来以后,白月初也没有闲着。

每天除了要去账房继续学习,还要应付庄先生的请脉,偶尔得空了,再去尚书府和侯府看看自家小侄子和小外甥。

小外甥辞儿已经半岁多了,吃的白白胖胖煞是可爱。

而且现在每次逗他的时候,他都能做出回应,尽管他多数的回应都只是笑容,那呆呆傻傻,天真无邪的小模样,总能逗得众人合不拢嘴。

面对掌柜的质疑的目光,白月初方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不合时宜。

且不说掌柜的并不认识她,单就她这个女人的身份,在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就算没有被吓得晕倒过去,但也不会像她这样直接凑上去询问的。

掌柜的又对着她观察了几眼,见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他们在京城里谋生的,自然都希望以和为贵,在不明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掌柜的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戒备,换上职业化的笑容。

“夫人可是认得死者?”

死者面部朝下,头下摊开一片血迹,白月初看了一眼便摇头回道:“不认识,适才我们姐妹二人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险些被砸中,故而才想多问两句。”

掌柜的一听这是酒楼的客人,又得知她们也险些遭难,当即就是心神一凛,赶忙询问道:“夫人二人可有伤着?小人这就去请大夫过来为……”

白月初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指着上面说道:“您还是先把酒楼封锁起来吧?免得有可疑人物趁乱逃跑,到时官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闻言掌柜的又立刻振奋了精神,酒楼里惹上人命官司可不好,还是要赶紧表明态度要紧,尽可能地挽回一些损失。

而这种时候,主动配合官府办案,无疑是最能撇清嫌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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