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法莲寺门口,相顾无言地顿了片刻。

“白公子来上香吗?”

“苏公子也拜佛吗?”

两个人冷不丁地同时开了口,紧接着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苏穆青先回过神,温雅一笑,开口解释道:“在下是来拜见玄弈大师的,可惜人不在。”

白月初心里又略过一丝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苏穆青一直不是普通人,没想到他也会来拜见高僧。

“白公子呢?”苏穆青再次开口。

白月初干笑一声,回道:“我也是来见玄弈大师的。”

苏穆青稍愣,很快便回以一笑,问道:“白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苏公子呢?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白月初不答反问。

苏穆青再次一愣,白月初觉得对方肯定会结束这场对话,结果男人却缓缓解释道:“在下是为了案子的事情特来请玄弈大师指点迷津的。”

“哦?想不到玄弈大师不仅精通佛法,还懂破案吗?”白月初稀奇地问道:“不知苏公子想要问的案子,可是关于宫里的?”

“正是。”苏穆青竟毫不隐瞒地对她说道:“在下怀疑有邪祟想要扰乱后宫秩序,但苦于没有证据能够印证这个荒诞的想法,所以便想来请教玄弈大师,或许这一切只是在下多心了。”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

故意的,还是他已经知道她也在追查这些事情呢?

“苏公子心里可有怀疑的人?”白月初开口问道。

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要他肯透漏更多的消息,她装傻一次又何妨呢。

苏穆青突然看了看从他们身边走过的那些香客们,于是对白月初点点头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月初没有推辞,二人很快来到不远处的意见茶馆里。

这里没有雅间,索性这个时辰茶馆里人不多,他们挑了个偏僻地角落位置坐下。

“在下知道白公子熟知这些事情,也正因如此,在下才想向白公子请教一番。”苏穆青倒上一杯茶水,亲手递到她身前的位置。

白月初挑眉,没有质疑他的解释,她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苏公子过誉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不知公子想问什么呢?”

苏穆青浅尝一口茶水,随即握着茶盏说道:“在下在追查淑妃娘娘的案子时,无意中从一位宫人口中得知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是关于卫婕妤的。在围场行宫时,有人偷偷看到卫婕妤在与什么人私会,可是很快站在卫婕妤对面的人便倒下了,再然后卫婕妤也离开了。那位宫人又等了片刻,之后胆战心惊地靠近去查看情况,结果却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一具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宫人吓坏了,他不敢伸张,生怕会被卫婕妤发现报复。”

“那宫人是何时发现卫婕妤的?”白月初开口问道。

“就在篝火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当时留在行宫里的人不多,而本该陪在陛下身边的卫婕妤,却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了行宫里。”苏穆青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白月初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卫婕妤的确离席过一段时间,她还因此追了出去,只可惜她没有遇到卫婕妤,反而发现了莞儿。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白月初肯定不会相信苏穆青这番话,毕竟他们两个人并不算熟悉。

然而她是亲眼看到过八宝的尸体的,他也是被吸干了血变成了干尸。

再加上那块血玉的确是卫婕妤的,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血玉认卫婕妤为主,专门吸食人血也是为了供给主人食用。

想至此,白月初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卫婕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鬼魂也需要吸食人血吗?

“苏公子和卫婕妤认识吗?”白月初突然问道。

苏穆青摇头表示道:“从无交情。”

白月初抿起嘴,她记得苏穆青的身体情况,就像是被血玉吸食血液一样,经常会出现气血两亏的症状,严重的时候还会晕倒。

“苏公子府上可有血玉?”白月初又问道。

苏穆青再次摇头,“没有,白公子问这些,可是与那卫婕妤有关?”

白月初莞尔一笑,“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过很抱歉,关于卫婕妤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苏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苏穆青温和一笑,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失望,还说道:“是在下唐突了,本就是想碰碰运气,既然白公子不清楚,那在下就不耽误白公子的时间了。”

白月初正有离开的意思,于是站起来,向对方行了个礼,“预白苏公子能够早日破案,告辞。”

苏穆青也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白月初还上一礼,温和地说道:“在下也该回大理寺了,一起走吧。”

大理寺和赤羽王府并不顺路,二人走出茶馆以后,便各自离开了。

苏穆青为何要和她说那些话,直到回到王府白月初也没有想明白。

故意的,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又或是在提醒她?

可是这件案子又不归她管,告诉她也没用啊,还不如直接说给离月冥呢。

要不然就是想通过她的手来对付卫婕妤,对,白月初觉得还是这个想法比较靠谱。

苏穆青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可他却不亲自去对付卫婕妤,只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动不了手。

其实不管苏穆青告不告诉她这些话,她都要对付卫婕妤,毕竟对方可是曾经想要她命的人呢。

如果说卫婕妤在围场时真的曾吸干过一个人的血,不管受害人是谁,总归不会是单独来围场的,可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有人失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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