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受人瞩目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习惯的。
虽说她现在已经是人人称羡的赤羽王府,但她始终想做个低调的人啊。
白月初欲哭无泪地一一应和着众人,甚至还有不熟的人拉着她套近乎,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就是个尴尬症患者。
幸好她定力强,而且跟着离月冥时间长了,她也颇得几分真传。就算心里难受的翻江倒海,可面上还能保持着几分淡定从容。
等到好不容易走进卧房,里面虽然也坐着几个人,但是可比外面清净多了。
白月初暗暗舒口气,随意一瞟就发现了宝贝小外甥的存在,立刻笑眯眯地走到奶娘身边。
“奶娘,把辞儿给我吧。”
白月初每次过来,除了喂奶的时候,奶娘基本就是个摆设。所以这会儿白月初要人的时候,奶娘非常自然地就递了过去。
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白月初顿时就舒心一笑,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小家伙的襁褓外层。
屋里坐着的几个人,正是宫家的几位长辈,白月初抱住辞儿以后才想起来向众人打招呼。
也幸好她现在的身份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尊贵,大家只等着拜见她了,自然也不会计较她这点失礼之处。
“王妃娘娘如此喜欢小孩子,想来也快好事将近了吧?”说话的人是宫九思的二伯母。
她这一开口,旁边的几位伯母婶婶的,便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孩子一直都是白月初心里的痛处,现下突然被拿到众人面前来说,她这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连看着辞儿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可是大家没有瞧出她的不对,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吹捧着。
这个时辰,换好衣服的晏宁儿从里面的更衣间走出来,缓缓来到众人前行礼。
晏宁儿的出现让白月初暗松一口气,也缓解了她的尴尬。
满月酒办得很成功,也非常热闹,侯府的宝贝嫡孙这就算是在人前露了脸。大家都在说辞儿小少爷有福气,以后定会前程似锦、鹏霄万里。
可是这些话传到有些人耳朵里,心里就另有一番滋味儿了。
宫家少夫人昨天晚上终于被放出来了,而且还是看在辞儿满月的面子上,未免外人看笑话,侯爷这才发话放人。
从祠堂出来的第一时间她便去向三弟妹道歉赔罪,原本还想抱一抱小侄子的,但是却被宫九思不动声色地婉拒了。
宫少夫人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所以又对三弟妹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今儿个一早她便又带着厚礼来看望他们,只可惜还是没能抱上小侄子。
现在她虽与三弟妹同桌用宴,无奈中间隔着白月初,再想示好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在祠堂里省过一个月,原本就闷出一肚子气,出来以后又频频遭受冷待,那火气更是蹭蹭往上飙。只差一个导火索,立刻就能爆炸。
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一桌子的亲戚都在奉承巴结侯府的宝贝嫡孙,再想到以前自己生下女儿的待遇,她这心里的落差就更大了。
她既恼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又觉得自己简直太委屈了。
原本她是这个侯府唯一的儿媳妇,哪怕丈夫是庶子,但他很能干也颇受父亲的器重,连带着她这个大儿媳妇在侯府里几颇有体面。
侯府家大业大,素日她就经常帮着婆母打理府里的庶务,时间久了,她自然而然就觉得将来这个偌大侯府,肯定会交到她手里来打理。
岂料自打三叔一成亲,婆母的注意力便都放到了三弟妹身上,甚至还让三弟妹接受了她手里的庶务。这不明摆着是要夺她的权吗?
哼,到底是亲生的儿子,果然是不一样啊。
宫少夫人一想到自己这段时日所遭遇地不公,心里的怨气就更重了。
其实白月初是特意坐在宫少夫人与晏宁儿中间的,虽说在这种场合里那宫少夫人不会真的做些什么,但是一想到宁儿的早产与她有关,白月初便觉得不得不防。
而且自从坐下来以后,她就时刻注意着宫少夫人的动静。
刚开始的时候,对方还显得有些局促,甚至好几次她都觉得对方欲言又止的,但最终都没有开口。
后来她有注意到,那宫少夫人明明端着得体的笑脸,可是身体却一直紧绷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白月初只疑惑了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因何如此。
果然是心存怨气,这样看来,宁儿早产那件事情,多半就是她干的了。
索性宁儿母子命大,她未能得愿,现下自己又备受冷落,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宴席过后,宾客们便陆续告辞了。
白月初一直留在最后,等到把晏宁儿和小外甥送回院子里,挑了个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悄声叮嘱道:“虽说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但是平日也要多加注意才是。还有辞儿,他年龄太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酿下大错。负责照顾辞儿的人,一定要挑几个自己信得过的,衣食住行上也千万不能马虎,绝不能让人有机可趁。”
要是往常,晏宁儿定然还会打算对方啰嗦,可是自从昨晚大嫂来过一回,她这心里就没有踏实过。
现在听到白月初这么一说,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白月初看着对方眼里的认真与坚定,知道宁儿定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就松了口气。
只要她自己能明白过来,知道有所防备,也就不会再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了。
“我该走了。”
“我送姐姐出去。”晏宁儿赶紧说道。
白月初却是把小外甥往对方怀里一放,轻笑着说道:“不用,你们都累坏了,快回去休息吧。要是把我小外甥累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晏宁儿无奈地笑起来,看一眼怀里那睡得很熟的小家伙,也没有勉强,“那二姐姐路上小心些。”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侯府门外,白月初刚走出便看到了。
站在马车外面的姒玉赶紧迎上来,对着主子福身说道:“您总算出来了,王爷已经在马上了。”
她话音刚落地,马车窗户就被人打开了。离月冥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瞬间就出现了白月初的视线里,她马上扬起嘴角笑了笑,快步朝马车跑去。
“不急,慢着点儿。”离月冥轻飘飘地丢出几个字。
白月初刚在马车里坐稳,便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离月冥放下手里的公文,看向女子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温声说道:“没有,见你去了后院,我又同侯爷说了会儿话才出来。”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动起来。
许是惯性的原因,马车走动的瞬间,白月初顿觉眼前黑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车壁,但却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怎么了?”离月冥看到她的身子忽然摇晃了两下,面色也忽然变得煞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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