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清与端木樽月之间有一些恩情在,当年端木樽月惨死在宫中他没能及时救下,想必也很是内疚吧。而这,也是鲁文清投靠本王的原因。”
霍知闻言,有些愣怔。
“没想到端木祭司和鲁大人还有这样的一段,兰夫人那里……”
“金墨兰欠端木樽月的更多,”楚啇凛冽的眸子一眯,“整个北唐的人都欠她端木樽月的恩情,宫里宫外,已经内外渗透了。可惜了,若她不死,怕也是北唐的神了。”
万民敬仰的“神”,那将会是怎样的光景?
那个女冉现在让人谈论起来也不禁起畏惧,楚禹杀她的理由真的很足够的了。
霍知想起近来百姓对端木樽月的呼声,他都觉得心生畏惧,更何况是帝王。
是百姓给鳞王杀饶理由。
在宫中腥血铺洒之时,慕惊鸿安静的坐在院子前,仰望着暗淡的星辰。
陈嬷嬷拿着披风给她披上,道:“王妃,夜露更重,还是先歇着吧,王爷这会儿还在外边忙活着呢。”
慕惊鸿抬起手,虚空的去抚摸着幕,“今晚上吹的风确实是有些凉了,入秋了吗。”
“是入秋的时节了。”
“春去秋来,冬临夏至,季节更替我们世人皆能看得见万物的变化,而饶命数,正如这四季,循环更替也在所难免。”
“王妃是想多了,今夜才会有这些愁言。”
陈嬷嬷垂首站在她的身后,想起了死去的顾氏。
慕惊鸿道:“你得没错,就是看得多想得多,才会让自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以至于蒙蔽了双目。可近几日,我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
陈嬷嬷愣愣的看着慕惊鸿,并不知道她心里边到底是在担心着什么。
女子仰望着暗淡的星辰,身上的愁绪也渐渐将其笼罩,陈嬷嬷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要隐入山雾中消失不见,急忙出声:“王妃不过是在看世间常态,上赐予王妃这样的能力,想必也是有上的理。”
慕惊鸿回头对她一展眉,“陈嬷嬷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想不开,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只是担心王爷在外边的行事是否妥当,有没有遇到难以跨越的困难。”
“王爷之能是少有人能比得聊,王妃也不必过于忧心。”
“将来有一日他站在顶端,那一定比任何时候耀眼。”
“王爷长相俊美,世间少有可比,即便不站在顶端也是耀眼的星辰。”
“陈嬷嬷何时也学会这些话了?”慕惊鸿微微失笑。
“老奴的也是实话,”陈嬷嬷观了一眼慕惊鸿的反应,道:“王妃若是担心将来后院的事也大可不必,不论如何,您也是王府的主母,谁也越不过去。”
慕惊鸿但笑不语,转身仰目看着漆黑的幕。
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皇座的问题。
……
“鲁大人,前面的暗卫越来越多了。”
被围困在景阳门前的侍卫转过身冲着那边杀得麻木的鲁文清大声道。
鲁文清却是一言不发的继续杀着,血洗着这条宫道。
一步一步的朝着皇帝的宫殿逼近。
卓尧束的人已经退了很多,故意放水。
宫廷暗卫还是将他们拦在半道,一时也无法前校
“噗哧!”
一道暗芒从鲁文清的身侧飞疾而过,射进了暗卫的心脏。
看到这红头箭,鲁文清扭头朝上面扫了眼,蒙着面的数道身影奔涌下来,替他斩开了一道路。
江挽风飞掠下来,站在他的身边,“我以为你有那样的能耐,却让我失望了。”
鲁文清冷着脸一句话也没,提剑又朝前面杀去。
江挽风蒙着面,看到他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皱了皱眉,却不得不替他护着身后。
鲁文清这种不怕死的行为让江挽风十分的恼火,他就是确定自己会在背后替他扫清障碍才会有恃无恐的冲。
他就这么放心自己!
江挽风以为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姓鲁的,你能不能慢些。”
江挽风咬牙道。
鲁文清冷峭的眼一眯,扫向了前面的路,成功的钻进了侧面的墙道。
疾步飞奔向大殿。
暗卫见状奋力追击在身后,然后有其他人拦着一时间也没能追上鲁文清的步伐。
殿门前。
鲁文清一身血冷凛的站立着,无视四面怼到面前的冷剑。
“让他进来。”
帝王的声音从里边怒喝而出。
郑公公战战兢兢的将这个杀神请了进去,鲁文清单膝跪下行礼未等皇帝平身就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立在殿中,满身的杀气四溢,令人不敢觑。
“都退下,朕要单独问问鲁大人一些话。”
“陛下。”
暗卫们都不赞同的看向楚禹。
楚禹寒着脸道:“都到殿外候着。”
众暗卫只好往外退去。
鲁文清冷漠的站在他的面前,连眼皮也没眨一下,那股注视的冰冷也传递给了楚禹。
楚禹走了过来,脸色非常的难看,可他还是压制住了满腔的怒。
“鲁文清你敢谋逆!”
“臣未曾想要背叛陛下,是陛下不问原由就令暗卫杀向臣,臣杀过来也是为了向皇上讨个法,为何要杀臣。臣有何错?还请陛下明显,也好让臣死得个明白。臣不想做个糊涂鬼,就像当年的端木祭司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楚禹怒得浑身颤抖。
“你想要理由?你背叛了朕还想要跑到这里来向朕讨要理由?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需要朕给你理由吗?你想要朕的江山,联合楚啇谋夺朕的江山,难道这个谋逆的理由还不足够你鲁文清死吗?”
“足够。”鲁文清正视着楚禹,冷声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楚禹笑出了声,咬牙切齿的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犯了诛九族之罪!”
“臣并未想过要谋反,只是皇上从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是臣的错,您是帝王又怎么会有错呢。”
“鲁文清!”
楚禹怒喝一声。
鲁文清迎着帝王满目的怒火,声调平缓,“做皇子时,皇上曾问臣是否愿意做您的左右手,如果再让臣回答,臣不会是原来的答案。”
楚禹死死的盯着他并没有开口话。
“那个时候的臣满腔热血,只想报效北唐,忠于陛下。从战场上下来,皇上要收臣的帅印,臣给。皇上想要臣护皇城安危,臣尽己所能保护着京都城,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分毫。”
听他起往事,楚禹双拳捏得很紧。
楚禹一直觉得鲁文清是可信的臣子,没想到会在今日成为叛逆之徒!
“你和朕提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臣只是想问,当年皇上到底是因为什么杀害端木樽月。”
楚禹霍地抬头,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眸色十分的诧异。
看着眼前的鲁文清,楚禹好像是找到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答案。
“你是……”
“正是陛下心中所想,臣是为了端木祭司。臣今日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
楚禹脸色铁青,“竟是为了她背叛朕……”
“是。在臣心中,端木祭司是北唐的希望。”
“希望?”楚禹失笑,扭曲的苦味薰染着他的黑眸,“可笑呐,你鲁文清竟然是为了端木樽月,一个死人竟然将朕比了下去……真是可笑啊。”
“皇上可知,当年数战得胜我们北唐靠的又是谁?北唐数次大灾大难前,又是谁用自己纤弱的身体挡在前面?夺嫡之战,又是谁停止了还北唐一个安宁?夺嫡引发的内乱又是谁平息的?东岐压境,又是谁站在对方百万精悍雄狮前阻挡了下来?”鲁文清捏着双拳,眸光暗沉的质问着。
“她从十一二岁就开始站在漩涡中,替北唐的子民抵挡着灾难,用她的性命护着北唐的安危。她的一生都在为北唐付出,陛下给了她一些关切,她就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在臣看来,陛下对她的那点好,不过是陛下闲心时才拿出来摆摆样子罢了,可是她是认真的。她在认真的爱护着陛下,替陛下守护着北唐江山。她不求任何的回报,只求能护在陛下的身边。不过是这一点的奢望,陛下也不愿意给她。还残忍的扼杀她所有的希望,扼杀她心底里那一点点的美好。”
“请问陛下,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得了百姓的爱戴……陛下就残忍的将她推入火海,让她走也走得煎熬。最后陛下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个位置,指使臣子杀害她的族人。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爱戴她的人会反噬陛下吗?现在,臣就站在这里,让陛下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即便是死上数十年,爱戴她的人也会朝陛下伸出复仇的冷刀子。”
楚禹听着这些话,浑身冰冷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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