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觅被父亲指派给他当助手,鸣项发展了多久,她做助理的时间便多久。任职期间,她一直公事公办做事挑不出错,亦没有僭越。

对他以“穆总”称呼,连私下里也没有变动。

刚刚她称呼的是他本名,穆易鸣浅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苏觅跟着笑,面上有些恼羞:“要不是当年向你表白被拒,我为了最后一丝面子,把跟你那点特殊关系给掐断,然后拿公事公办的态度,冷漠的叫你措手不及。”

从前旧事,穆易鸣脑海里想起高中时的苏觅,捧着粉色信封,脸红的赛过天边夕阳。

他屈指刮了下眉骨,有一丝极淡的尴尬,笑容放大:“那时候忙着学习,倒是辜负了你的心事。”

苏觅肯定地重重“嗯”一声,激动中带着点怨气,“我可是鼓足了多大勇气,后来哭了三天三夜,对月发誓,再理你我就是猪!”

“哦?”穆易鸣笑了声,这事他不知情。调侃:“看来月亮无用了。”

气氛渐入佳境,苏觅干脆坐沙发上,现在跟她谈笑风生的是多年朋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鸣项总裁,不必拘谨。

“那时候不就流行这个嘛,学着电视剧里漂亮的女主角,竖着三根手指矫揉造作一番。”想到什么,苏觅不禁摇头失笑,感慨:“谁能料到那时候看起来无欲无情的穆易鸣,如今心上也藏了一个恋恋不忘的人呐。”

穆易鸣接下这句调侃,淡淡地笑。

恋恋不忘的人。

南希推门的手顿住,听着里面清淡地笑声发愣。

她特地去了趟南城有名的餐店,距离有点远,来回折腾耽搁了不少时间。

南希手探着温壶边缘,轻笑。

还是热的。

她轻呼一口气,把心里的苦闷呼出去,拍了拍脸颊,推门。

苏觅最先听到动静,抬头看向门,见进来的是南希,下意识回头看床上的人。

穆易鸣动作极轻地拍了拍被子,神情是放松的。嘴边的笑和之前的不同,他笑意浅时,唇边平平淡淡。但深笑时,唇两边会出现小括弧,显的人年轻,五官也骤然生动。

南希那抹伤心情绪在进来前被压下,现在满脑子疑惑。她低头看自己身上,没有怪异之处啊。

他们笑什么呢?

南希见苏觅摇头轻笑的样子,向她眼神询问。苏觅放下腿站起身,从包里掏出梳子。

走过去,用木梳整理南希的发顶,那竖呆毛顽强,苏觅没忍住笑:“真是一脉相承,头发跟人一样倔强。”

南希看她动作就知道他们的笑点了。别人睡觉或平躺或侧身,睡熟后身体老实。她不是,睡觉跟挖宝一样,在被子里乱滚。

跟林远睡一起时,他也曾笑话过她。天气凉时,他们还是同床共枕。夏天一到,他就单独打地铺了。

刚开始她是情绪低落伤心了几天,后来也就习惯了。大概从那时候起,他就隐隐厌倦她了。

从前说那是可爱之处,后来却变成容忍不了的坏习惯。

南希手里拎着东西,苏觅还在帮她梳理头发。她不敢乱动,抬一下头:“苏觅,别管了,待会儿我自己打理。”

苏觅知晓她是不习惯她突然的亲昵,把梳子递给她时,后知后觉看见她两手拎着购物袋。

顺手接了一个,哭笑不得:“你手上拎着东西怎么不说呢?拿这么久手不酸?”

南希缓缓笑,摇头。就是有点奇怪她突然转换的态度,对她亲切的语气有点不适应。

穆易鸣见两人互动交流就是没人关心他这个伤残人士,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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