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北部剑宗李家与南部刀师文家因刀师家长子来北部无踪之事冲突不断,半年之内两家蓄力满满,不顾当地官员出手劝阻。旁的家族在北部插不上手,毕竟北部的寒冷这些长于中原的人都勉强撑住,其他与这两家地位相当的家族也布于南地。那样的冰天雪地,文家本就势弱……

一时间无人敢劝李家收手,也不敢去与文家刀师讲他们的弱势。僵于北部司九山西边山脚下,那时候背着剑的张淇芸带着兰罗卫收服北部分坊沿边关往江陵走。

那日李家不为厚道,暗袭了文家。雪都掩盖不了那浓重的血腥味,散与山谷之间,在阳光的照射下雪有些刺眼。只记得雪丘上一行十三人排开来直直盯着他们两家的厮战,虽说来的时间不久,也看的清谁家被偷袭了。长剑惯空,一声脆响,剑上落了雪花……又或者适才杀了人清洗过后匆匆离开未能擦拭干净结了厚厚的霜,被温热的血暖了剑锋,融了霜花。

那领头的姑娘不过及笄之年,模样温和乖巧,在处理完两家的事后,将暖身子的酒分发下去就着血腥味逆着光小酌起来:“来时就听州府大人说过,你们的事,竟闹的这般大。我只好绕道来看看。本来我不该管这江湖上的事,不过日后我吟霜坊指不定有事求于刀师头上,那时那日,望刀师相助我南部分坊。”

那个李希像是那日从北部捡回来的孩子……亲眼见过家族覆灭,他的性子模样变了许多。

兰大的刀架在李希的脖子上,等着张淇芸后话。张淇芸细细打量着那人的眼眸轻轻说:“我救你,是怕刀师将气撒在一个后辈身上。我不留你是吟霜坊的规矩……”

“我知道,六岁稚子才能有资格参与选拔,日后每年都会考核……我当日过了年岁,自然不能留在吟霜坊。”

“那你暗中拿捏我坊总坊主柳杨干甚?将钱财流于你手又是在作甚?”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用自家娘子做晋升台阶的人之女,看到我掌握着京城以北吟霜坊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张淇芸……那盆羊血是送给你的,我不行,总有人会行!”话音未落,张淇芸折身去了柳杨身旁,兰大刀落李希身首异处,血味弥漫,那肮脏之人的血流过砖石快一步张淇芸流向了

匍匐在地的柳杨身下。

她抬脚踩在柳杨的肩头,沉声问:“你是六岁进的吟霜坊吧!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是连这察事的脑子一并归还给夫子了吗?这样无赖之人,你居然纵着他……做出此等大事。柳杨,我能动了你师父柳丽,自然也能砍了你。”

“小主人,柳杨之过。可那李家遗子李希知道了当年之事,我为吟霜坊总坊主断不能再让此事绕万岁不悦。此间过程,有诸多不对……是柳杨学艺不精。”

张淇芸看着柳杨收回了脚:“当年之事?是我家阿娘之事?既然是这般重要的大事,你又是怎样让他知道的?你就这一间陈年旧事没让万岁不悦,你其他事情做的没一件让陛下舒心的。不知这吟霜坊交于你是从哪日起你的脑子就没了吗!李希要挟你,你握吟霜坊查不出他所言真假……还是你要告诉我,竹卫不听从于你,你不敢赶尽杀绝?

莫要解释了,柳杨啊!这两年委屈你了,自今日起你歇着吧!”

柳杨没敢起身也没敢回声,张淇芸这些话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家的我都没有被要挟到你柳杨一个外人,你是天家血脉呢?还是张家儿女?你只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被拿捏的死死的。就算你一心正义,可是这件事情既然这么重要,你柳杨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还不是你无能!

拿着情报坊子总坊主的位子,被旁人要挟你就不知道自己动动手解决掉吗?这么大的烂摊子还要我张淇芸自己回京解决,等你开个口都难,都找人找到天音楼……

张淇芸不能多待了,绕开李希的血迹往回走了,经过兰大时问了:“爰爰送回去了吗?”“送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兰大你来解决吧!再让失望,我可不介意再清理一次这里。”

夜深了,宵禁时分除了京城中一些地方不太太平,其余的还是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张淇芸这次并没有再用轻功在房顶跃来跃去,她知道有事情事她忘记了的,可是那件事情到底是有多重要?让柳杨不惜为一个外人掩护,瞒着自己,那件事情到底……是得多重要啊!

她的阿娘到底在里面是怎样的存在?为何这么多年了,人们只要提起当年的事情都是避之不及?

她的步伐有些虚浮,今日好像没有喝茶吧!她思索着,所以心里才这么难过,这么的空旷。张淇芸停了下来单手死死扶在墙上,指尖用力到关节发白,眼泪涌了上来,有楚痛在心头之上无法发泄。

此刻长熙不会来……吟霜坊众人也不敢来,这样的夜张淇芸要一个人走回去。咽喉间嘶哑起来,张淇芸还是生生额憋着,她不怎么爱哭,眼泪好似在很久以前就流干净了。还有就是她一直认为这天底下之不顺不畅之事皆是天意使然,如若哭了,就像她张淇芸向什么低头了一样,

“眼泪有时候是苦的哦!芸儿~”这轻佻的声音,这“芸儿”的称呼张淇芸直起身子四下环顾一番从暗中那苏予安走了出来,难得穿的不是那么的体面,脸上脏不兮兮的,就是神情是那般惆怅。他知道楚国和梁国的习俗不同,她们看重秋社,梁国看重的是中秋节,面见父亲后并未随使团会京而是又折回了楚国绕了点路,不过还是把张淇芸的事情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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