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耳边响起一阵可怖的笑声,白欢殣继续循着声音往前一点点地挪着脚步。逐渐走近,顿时红光刺眼,刺得白欢殣快要睁不开眼睛来。

一根满是图案和铭文的镂空建木上,尽是已经发了黑满是铁锈味道的鲜血,建木上,生锈地铁链捆住一个娇小无比的女孩。

女孩一身浅紫色交领襦裙,白色的外披,裙摆上以及身上似受过刑法一般被鲜血染红,却有充满了诡异的美感……

“如今的东海海底,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无法使用仙界的法力,只能用阵,更是没有活物,而如今,只有这个女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

白欢殣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伸手去拽拉捆住女孩且生了锈的铁链,却如何用力也打不开。白欢殣欲哭无泪,只能尝试着唤醒女孩。

“醒醒!醒醒!你……你还活着吗?醒醒……”

白欢殣伸手轻抚女孩的面庞,却见女人睁开眼,墨色的美眸中充斥着无限冷意与一丝丝激动,白欢殣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眼神,无比熟悉,却是比洛凡听的更叫她害怕……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解开?这锁链勒得我好痛!”女人满眼含泪,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刚刚的冷意顿时退散。白欢殣本是防着,见状,更加警惕了几分,却心软了。

“你……你是谁?”

“我是汶州人,家父姓文,我叫文紫,求求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白欢殣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扯锁链,却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办?若是放了她下来,她去祸害六界又该怎么办?

她之所以修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六界生灵,她怎么能拿六界生灵生命去做赌注,去押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赌局?

可是,洛凡听明明告诉她,不要轻易就判了一个人的死刑,虽身为魔宗,经过三百年,又怎么会记得自己是妖魔?或许现在的仅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她,怎么能够因为三百年前的一次意外而就判了一个人的死刑?

白欢殣顿时手中多了一把承影剑,握着剑柄的手顿时出了许多冷汗。似乎六界的安危就仅在于她的一念之间。

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白欢殣仰头望着挣扎哭泣的小女孩,顿时心软,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罪,她承担便是……

承影剑灵气逼人,虽在海底之内无法使用法力,却能用阵与剑。白欢殣快速在铁链处划了两刀,锁链顿时脱落下来,小女孩则是随着锁链的脱落摔倒在地。

“文紫,阿紫。我不知道救你是不是对的,但是我相信你,我信你不会做伤害仙界,伤害六界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师父,徒儿不孝,这一次,就让徒儿来承担所有罪责吧……

白欢殣很快作出了决定心中顿时也是轻松不少,伸手轻抚了一下文紫的脑袋。

“阿紫,我本该杀了你,这一次,是我的错,瞒天过海救了你,若是还有机会出这海底,你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白欢殣望了望四周,只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一开始,白欢殣依旧是担心文紫会闹会哭,而真正文紫的性格,却与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文紫无比地乖巧,不哭也不闹,似乎能懂得白欢殣的心思一般,喜欢说话,小嘴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与白欢殣刚拜入洛凡听门下无比相像。

“姐姐,我饿……”

文紫下意识揉了揉肚子,直勾勾地盯着白欢殣,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渴望。白欢殣顿时想起墟鼎中还有几个在浅清殿上偷摘的仙桃,便取了出来喂文紫吃了一些,自己也吃了几口。

文紫的身体无比娇小,白欢殣一掌就可以包住她的两个小拳头,并天天把她抱在怀里,海底实在没有人可以说话,白欢殣只能天天和文紫说着以前和洛凡听在浅清殿以及下山历练的最快乐的那段时光,文紫也只能听个不明不白,只能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白欢殣口中那些食物,文紫倒是一一都记下来了。

海底没有外界如此光亮,仅有一丝从海面上照进来微弱的暖光,白欢殣似乎每天都会教文紫练剑,识字,读书。而文紫倒也是饶有兴致,学的飞快。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我想去姐姐说的昆仑山,去吃蟠桃,我还想去见见姐姐说的那个神仙……姐姐,那个神仙是谁呀……”

文紫扬起小脸,满脸露出天真无辜地笑容,趁着白欢殣不注意,伸手扯住了一缕从肩上散下的长发。

白欢殣的小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失落……

那个神仙,是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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