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姐姐,我知道,姐姐,你走吧,带着萧陵哥走,天大地大,去哪都好,我不想再因为勾栏玉牺牲更多人了。”白欢殣的语气透露着坚定与不容拒绝的态度。千夜绯雪一愣,怔了怔神,她太久太久没有看见楼君知了,自从那一次天庭相见,她害了欢殣,楼君知就一直对她冷眼相待,导致二人的关系到现在都无法修复,那一次开始,她似乎也明白了,白欢殣这个徒儿,对于楼君知到底有多重要,甚至让楼君知搭上性命也要救她,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向来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楼君知对一个小丫头如此上心,白欢殣只是个孩子,却能处处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为江萧陵,为师父着想,她的力量微不足道,却可以为了那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楼君知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多年来,原来她才是那个不懂爱的孩子啊……
白欢殣当然不会贪生怕死而逃走,可是她也很担心师父会遭那人算计,更想见他一面,当她开始决定修复勾栏玉时,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一别,恐怕真的是和师父,和仙道,和昔日她的家,和天一派、浅清殿永别了……
师父……师父他对她失望透顶了吧?然而他每一次还是会以身犯险去救她。白欢殣这个傻孩子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可是他呢?他总说她错了,可是一直错的明明是他啊,可是,他付出的又何尝少于她呢?他始终没忘记自己为人师表的责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或许,楼君知早就喜欢白欢殣了,可是,他是她的师父,他没得选择……
可又处处保护她、包庇她。“欢殣,现在此事仙界皆知,要再潜入各门各派盗取仙器,是相当不容易……”
“我明白,如今,我们只要找师兄拿到追日靴,再回一趟崂山派拿到开天斧,而要得到这两件神器,简直是易如反掌。”千夜绯雪点了点头,如今,白欢殣已经是崂山派掌门人,要借开天斧一用何其容易。
“那么,有劳上仙和欢殣师妹前去寻冰倾水墨取追日靴,我替你们夺开天斧,如何?”一直保持沉默地江萧陵突然开口。
“可是……可是,萧陵哥,你不会法术,如何去?”
“放心交给我就是。”
白欢殣虽然猜不出江萧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便点头答应了……
“欢殣,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走,你师父就会找到我们了。”
“我师父?师父他……”
“方才妖曜飞鸽传书而来,信中道魔界拿着你和你手中的十四方神器做人质,要挟楼君知出来救人,而在昨天你爆发那一刻,楼君知大概也感受到了波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白欢殣差点瘫坐在地上,师父……师父他怎么可以?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啊,她还以为,他恨死她了,恨自己收了个孽障,以为他不会再在自己危险之时出来保护自己了,可是……师父从来没对她失望,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白欢殣心中涌起一阵愧疚感,酸涩不已,如今,她犯下滔天大罪,她宁可他忘了她,他宁可他恨她……
白欢殣顾不得再多,一挥手,昆仑镜就出现在手中,二人被传送至魔宫前。路上,白欢殣把六年来能和他一起做的事都想了一遍,心中既甜蜜又苦涩,这样的幸福,太过华丽奢侈,她白欢殣,能拥有的起吗?罢了,罢了……
不过是虚幻一场,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白欢殣本就不坚定的信念又一次被动摇,若是可以,她真的,能享得起那般福气么?明明她只是想要一直做他的徒弟,却搞得血雨腥风,天翻地覆,如此糟糕的命数,她还能奢望什么呢?她是魔宗,她是人人惧怕且厌恶的魔宗,上一世,她没能逃过,这一世也同样,逃不过。
逃不过这命中注定,楼君知,师父,我终究与你无缘,望你以后,小殣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小殣只希望,师父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仙……
恨?一世入魔,一世为仙,其实她谁都不恨,恨,她早在三百年前神魂分离时便已放弃;而爱,她却始终纠结着,不舍放下,却又不敢拿起……
可是她,却敢违背天命为师父修复勾栏玉,又不顾各派安危放魔宗出来祸害众生,会仅仅因为“命数”二字放弃追求了几十万年的东西吗?
恨成魔,亦是执念,敢问苍天,是劫是缘。曾经形影不离相依恋,朝夕相处,一起修炼。如今为爱成魔生执念,告别曾经的容颜,我们仙魔两重天,愿来世再续前缘。
“欢殣!我们到了,发什么呆呢?你没事吧……”
“啊?没……没事!我没事,走吧。”白欢殣像曾经扯着楼君知洁白的袖袍一样,轻轻扯住千夜绯雪的衣角,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起来,轻轻拍下衣襟上的几瓣桃花,她没有回头,终究决绝的走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白欢殣,我还没去找你,这么快,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妖曜满脸玩味地看着二人,白欢殣小小的身子则是哆嗦一下,鬼使神差地躲到千夜绯雪身后。
“妖曜,把追日靴交出来。”
“神器就在我这,你若是不怕,自己来拿?”
“你!”白欢殣顾不得再多,剑已出鞘,承影剑气逼人,剑发而柔光,充而寒气、杀气。白欢殣利用昆仑镜,走到妖曜面前,又位移到妖曜身后,承影剑竟一下子穿心而过。妖曜吃痛,手捏着剑头,血液顺着剑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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