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坤被几个侍卫拉了下去,却并没有斩立决,而是被打晕,装进一个黑色布袋里搬走了。等他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

胡定坤此时的身体极为虚弱,无法逃脱,却也不明白徐晋为什么不杀他,反而把他关了起来。

过来一会儿,有丫鬟从窗递进了食盒,道:“神医,先吃些东西吧。等总御大人忙完,会来亲自见你。”

丫鬟放下食盒便走开了,胡定坤从窗边取下,打开一看,菜式精致、冒着热气。他感觉到有些饿了,做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好,便大块朵颐起来。吃饱喝足,他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徐晋回府的时候,色已黑,他率先去了关押胡定坤的房间。

门锁打开,徐晋走了进来。他看见胡定坤躺在床上,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等着。

胡定坤翻了个身,假装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看着徐晋在一边坐着,一脸哀愁地看着自己。胡定坤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靠在床栏上,道:

“徐大人没按王爷的话把老夫杀了,可是有所求吗?”

徐晋眉头紧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医,求你救救我的女儿阿箬!”

胡定坤一愣:“你的女儿怎么了?”

徐晋垂泪道:“阿箬从体弱多病,走路多一些就会心痛气喘。若是有大一些的声响,便会吓昏死过去,久久不能醒来!我实在是怕,哪一她会离我而去。若神医能治好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出百越!”

胡定坤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老夫是庸医,把那百越王治死了吗?你怎么还敢让我去救你的女儿?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女儿也治死吗?”

徐晋叹了口气,一脸愁容道:“神医,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这是帝王家的权谋之争。我也只是良禽择木而栖,别无选择而已。”

胡定坤到底是医者仁心,也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道:

“带我去见见你的女儿吧。”

徐晋面色一喜,带胡定坤出门,几经迂回,进了一处厢房。

房内,一名年轻女子躺在床上,十分羸弱的样子。她虽然显得格外清瘦,但也能看出模样十分美貌,有几分像暖香宫的徐帝妃。

胡定坤忽然想到徐茉微也是百越人,忙问:“大楚帝宫的徐帝妃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徐晋脸色大变:“神医识得她吗?那也是我的女儿啊,是阿箬的姐姐啊。”

胡定坤想到徐茉微已经惨死,不禁唏嘘,但绫华已经用了徐茉微的身份,替代她活下去。何苦再去出实情,刺伤他们的心?

胡定坤道:“以前,老夫在帝宫做过太医,与徐帝妃有过些交情。”

徐晋一脸忧伤:“我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神医可知她过得如何啊?在大楚可好?”

胡定坤宽慰道:“我离开帝宫的时候,她还过得很好。徐总御也不用过分担心!”

徐晋点点头:“茉微自幼身体强健,又会习武。虽然任性了些,但我还是很放心的。”

胡定坤对徐阿箬道:“阿箬姐,让老夫为你诊脉吧。”

阿箬脸一红,道:“神医如此年轻,怎么却自称老夫?”

胡定坤一笑:“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其实我比你的父亲年纪还要大!只不过是老夫驻颜有方而已。”

阿箬不信,只当他在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胡定坤没再言语,搭上了阿箬的脉搏,心里已经了然。

他斟酌了一下,道:“阿箬姐先不足,光靠药物很难恢复。”

阿箬眉头一蹙,叹道:“这已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父亲还是不要执着了,都已经请了那么多名医,都不能治了。”

徐晋眼圈发红,几乎要哭了出来,哽咽道:“神医连百越王都能治得,难道真救不了女吗?”

胡定坤沉吟道:“办法是有,只怕徐大人不舍得。”

徐晋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忙:“我爱妻先逝,大女儿又远嫁。身边只剩阿箬了。为了她,我什么都舍得!”

胡定坤却摇摇头:“若想阿箬姐康复,需让她随老夫学习调养生息之法。”

徐晋道:“那就请神医快快传授阿!”

胡定坤:“传了也无用阿。百越湿热,污浊之气沉积。若想阿箬姐痊愈,我要带她北上,需选静谧清幽之地,方能调养。徐大人可舍得她随老夫走阿?”

徐晋一愣,万万没想到胡定坤会提这个要求,回道:

“也不是不可。我派一队侍卫,再选几个侍女,陪阿箬、神医一起北上。”

胡定坤摆手:“若是这样呵护伺候着她,这病便治不好了。”

徐晋脸色一沉:“那神医的意思是?”

胡定坤:“只有阿箬姐一人,且步行随老夫北上,方有治愈的可能。”

徐晋大惊:“我们阿箬走几步就会气喘,她怎么可能步行北上?再,她还是个未出阁的丫头,怎能和你一个男人一路相伴?”

胡定坤嗤笑道:“我早过徐大人舍不得,算了,算了!老夫束手无策。”

徐晋不禁发怒道:“我看你这人也不过是欺名盗世之辈。哪有这种治病的法子?你来百越的时候,身边也是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徒弟,我看你不过是个欺财骗色的江湖骗子!”

胡定坤十分无奈道:“我可没要治你的女儿,是你哭着喊着求老夫医治的。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我走吧!”

徐晋变了脸,哪里肯那般好话:“放你走?你可别做梦了!景泽王爷让我将你砍了,我还要依命行事!来人阿,把这江湖骗子给我拉下去砍了!”

两个身着盔甲的侍卫冲上来押住了胡定坤,就要往下拉,徐阿箬忙喊道:

“慢着!”

阿箬刚喊完,已经满脸通红,喘得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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