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萧易何话音一落,便看到他的师父钟观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步履矫健,完全不像是走火入魔病危的样子。

“师父!”萧易何面色变得凝重。

钟观棋走到自己妻子身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向萧易何使了一下眼色之后,师娘便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萧易何知道师娘的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从小到大,一旦师父气在头上不可触怒的时候,师娘总会用这个眼神提醒他和师兄弟们。

怒哼一声后,钟观棋走到院子东北角的木桌前坐下,然后以一种夹带着怒气的口吻说道:“过来坐吧。”

想了想,萧易何才走过去。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毕恭毕敬地向自己的师父作揖,随后说道:“师父,不知弟子做错了什么,迁怒了师父!”

“为师此前写过了数封信给你,为何你一封都没回?”钟观棋质问。

“还请师父赎罪,弟子并非不想回,而是不知该如何回。”

“若不是为师让惠儿给你写封家书,谎称为师病了,否则今日也见不着你。”钟观棋怒道。

“是弟子不孝,还请师父恕罪!”

“坐下来说吧。”钟观棋道。

萧易何答应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想必你应该比我清楚,如今这世道乱成什么样了。再如此下去,我云国将亡!”钟观棋忧心忡忡道。

萧易何皱了一下眉头,不置可否,而是沉默。

见他如此,钟观棋勃然大怒,“为何不说话?你以前不是向来只喜欢长篇大论的嘛?还是觉得为师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懒得与为师多费口舌?”

“师父误会弟子了,”萧易何缓缓说道,“弟子不说,只是怕惹师父生气。”

“你尽管说,反正我已经生气了。”

萧易何看了一下钟观棋,旋即便将视线移开,“师父,在弟子看来,云国早就岌岌可危,冗官冗兵冗费已成顽疾,再不根除,只怕是无药可医。”

“你说的这些的确没错,此些顽疾是该医治,可治病用药不宜过量,药量过猛非但不能治病,反而只会将病者摧垮。何况你们开的不仅仅是治这三顽疾的药,还开了其他的药方,一下子是治不了这么多病的。”钟观棋反驳。

“若不是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谁愿意开这么多方子呢。”萧易何道。

钟观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药方开得多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开错了药。你可知自去年以来,有多少书院的山长来找过我,向我抱怨女子入学之事。”

萧易何冷哼一声,“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为何女子就不能读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只需学会三从四德即可,这书院本是圣贤之地,如今被那小皇帝搞得乌烟瘴气的,实在是有辱斯文。”钟观棋气得身子发抖。

萧易何目光迎向自己的师父,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师父,你跟弟子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恕弟子无能,无法改变什么。”

“谁说的!”钟观棋道,面色变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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