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时光匆匆过,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齐晓梅就彻底迷瞪了。

整天带着红纱巾,哼唱着二人转,跑到江边等候着大汽车的到来。开始时,来往的人还报以同情。时间久一些了,就麻木了。再后来,就是一种厌恶,虽齐晓梅也不和他们接触,连一句话都没有,但人们见到她,还是会躲得远远的,甚至还会在远处低声骂着:这疯子啥时候死啊。

孙永强依然帮着齐晓梅家干活,孙德顺打骂也不听。这时兴隆的谷玉莲已经毕业,在镇里卫生院上班了,不知道是不是初恋难忘,她竟然托人询问孙永强的情况。

“人家玉莲现在可是是公粮的人了,人家还想着你家永强,这是你们孙家修来的福分呀,你还是好好劝劝永强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孙德顺满脸堆笑的跟媒人应承着,为了自己小儿子的婚事,大半辈子没求过人的他,把所有的自尊都丢出去了。

孙德顺这次好声好气的和孙永强沟通着,讲道理,摆事实,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儿子孙永强后半辈子着想。可无论孙德顺咋劝,孙永强就是不同意。

“那二丫已经是个疯子了,你还想给我去个疯子回来不成?再说,人家疯了惦记的还是刘大海,不是你孙永强,你咋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爸,晓梅现在这个样子,我更得帮着照顾才是呀。你干过村支书,应该懂这个道理。”

“照顾也用不着守那个疯子过日子,孙永强我告诉你,人家玉莲看上你,那是你小子走大运,若是你还犟种,我,我干脆敲了,让你一辈子当个太监。”

“爸,我就是不能丢下小妹不管。”孙永强从炕上跳到地上,直接解了裤腰带。

“你,你要干啥!?”

“你不是要敲了我吗?行,我自己来。”孙永强一下子褪掉自己的裤子,随手从炕上的破萝里捡起剪刀,“只要我能守着晓梅,做太监就做太监!”

说着,孙永强拿着剪子就比划起来。

“你给我放下,你个瘪犊子,你也疯了!”孙德顺上前一把给了儿子一个大耳瓜子,随手夺了剪子,“把裤子给我穿上!”

永强母亲本在外屋地烧火,听到丈夫和儿子吵起来,急忙拿着烧火棍跑了进来。孙永强见母亲进来,急忙把裤子提了起来,永强母亲心疼小儿子,将孙德顺拉到一旁,劝说要慢慢来,不能硬呛着。

孙德顺见自己儿子如此模样,也只好作罢。等了一个秋天,没有等来孙永强态度转变,反倒等来谷玉莲结婚的消息。

在镇卫生院工作的谷玉莲,找了一个镇里的干部结婚了,孙德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又是一番懊恼和可惜。整日拉着脸,骂孙永强是个窝囊废。

齐晓梅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孙永强看着很是心疼,来齐家的频次也越来越多了。

转眼又是新年,孙永强又是帮着齐家置办年货,又是帮着打扫庭院,傍晚的时候,他和齐晓梅一起挂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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