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佳在进入相府的第一天,就拢住了他的心。抛开其他,单凭她的身份,就让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接到圣旨以及陛下密函的时候,饶是见惯了世间稀奇事的他,也不禁有些诧异。

他知道先帝留给了陛下一支忠心耿耿的影卫,却没想到这影卫的统领居然是个南梁府那位常年抱病的深阁小姐,而且还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影卫,顺理成章地坐上了最强者的座位,这其中所经受的磨砺可想可知。

二人未曾相见的时候,他本以为懿佳会是一个冷厉干练得女人,没想到却是个在拜堂时偷偷掀起盖头的小姑娘。

这一连串的反转,让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多。

后来,她制药时的谨慎,宫宴上的隐忍,对新旧两派的见解,以及白泽受伤那夜她所说的话,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知不觉就把他的心逐渐占据。

不想要她再挡在自己面前,想要保护她心中的那片纯良,可她却一心想要回到皇宫里去。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腌臜事情,她纵然有一身高强武艺,也会被嫔妃们以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压,到时候别说保护陛下了,连自保都成问题,可这榆木脑袋还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回去。

思及此,他的神情中多了些怅然,而罪魁祸首仍然在惋惜着韩卓与他夫人的爱情。

他不禁扶额,颇为悔恨自己怎么偏偏对一块木头痴心一片。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起来,懿佳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心神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她突然向着繁和扑去,把他压在马车车壁上,然后便听见“咻”的一声,一支弓箭飞进马车,直直地蹭着她的后背飞过,然后穿透门帘,没入车夫的身体里,带着他直挺挺地从马车上摔落,而马匹则是受了惊,躁动不安地在山路上横冲直撞。

方才那一箭,势如破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杀手所能用出来的,看来这一次他们遇上了难缠的对手。懿佳的神色冷凛起来,掀起袖子从手臂上拆下长鞭,而失控的马匹已经到了山路边缘,就要冲出去,懿佳急忙冲繁和喊道:“抓紧我,我们跳出去!”

繁和立刻毫不犹豫地紧紧环上她的细腰,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在马车坠落的那一刻,懿佳带着他跳出来,又在马车上借力,挥出长鞭卷在凸出来的山石上稳了稳身形,然后踏着轻功带着繁和落到已经摔坏的马车边。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把他们收拾了。”脱离危险的境况之后,懿佳冷凛的表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就像是猛兽发现了它的猎物一样,眼睛里跃动着贪婪的光。

做了相夫人的这段日子里,她不是弹琴就是被迫跳舞,再不然则是在命妇堆里娴静自持,如今见到刺客,她竟然觉得亲切无比。

繁和看着她雀跃的神色,知道她是犯了瘾,有些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留着这个好斗的小魔头在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她这副磨拳擦掌的样子,倒是把危险紧张的局面带的轻松了不少。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轻松灵活地踩着山壁上去之后,抬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

而另一边,有几个刺客们凑上前来查看山底的境况,却被攀附在岩石上突然腾空跃起的懿佳一脚踢飞,她挥着长鞭套了一把长剑过来,持剑与这几个刺客厮杀。

她虽然很久没有活泛筋骨了,却也没有恋战,长剑耍出最凌厉的招式,剑剑致命,只不过这次她打的并不轻松,这次的刺客不仅数量见长,而且个个难缠,彼此之间十分契合,一番交锋下来,刺客虽被她斩杀大半,可她身上也落了几道伤口,把墨绿色的衣服晕染的颜色更深了些。

趁着那几个刺客疲软,她立刻挥袖甩了一把细小的银针出去,银针不仅淬了毒,还在麻沸散里浸泡过,一旦沾染上,便只能手脚无力地等毒发身亡。

银针映着月色,像是寒冰一般冲着刺客们飞过去,他们即刻挥剑抵挡,却仍是多多少少中了一两根,懿佳见机即刻提剑劈杀,他们强撑着抵挡,只会加速毒发,没过多久便无力地倒在地上。

懿佳长舒一口气,往其中一个人身上踹了一脚,嘀咕道:“要知道这银针这么管用,我上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一人送一把做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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