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七章

话毕，阮桕和她身后的一群女生就缓步上前，骆欢颜被一群女生推搡在厕所旁边的角落里，阮桕找的地方很隐蔽，恰好避开了摄像头，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被录下来。

骆欢颜刚被推搡在角落，巴掌就落了下来，角落里有一摊水渍，骆欢颜就这么坐了上去，腿上湿黏黏的，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味。

“叫你偷东西，偷谁的不还，非偷桕姐的……”

“小贱人，臭婊子……”

每个女生都边骂边朝骆欢颜扇着耳光。

“啪……”耳光声清脆又响亮，似是蛊惑那群女生们的毒药，越发令她们上瘾，骆欢颜呆呆的双手抱着头，眼睛紧闭，不管如何躲，脸还是免不了挨上巴掌。

其实这不是骆欢颜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那天骆欢颜在学校门口排队买东西，因为阮桕插了个队，骆欢颜让她到后面重新排队，就被记恨上了。

第一次是在学校外面的小巷巷里，那里比这里还阴暗潮湿，地上的水是一些商贩泼的黑色污水，骆欢颜回家时经过这里，就被那群女生拉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就被呼了一巴掌，她还会怒气冲冲的上前质问，在十几个人围殴她的时候，还会拼死的反抗，你打我，我也会还回来，给你一巴掌，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不止四手，骆欢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拳头如雨水般向骆欢颜砸来，那是骆欢颜被打的第一次。

现在，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任由黑暗滋长，对骆欢颜来说，这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拳头再次砸来，一下又一下，骆欢颜头发已经散乱了，发丝落入了眼睛里，嘴边，两边的脸已经肿起来了，眼睛也肿了，校服上沾满了污水，一股恶臭味。

骆欢颜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会结束，缄默无言是骆欢颜认为躲避此事早日结束此事的最好的方式。一群女生发泄完了，还不忘踢骆欢颜几脚，才满足的离开。她们的衣着穿戴都没有乱，甚至还带着笑，不知为何，就是有着一股冷意，阴暗暗的，像不能见阳光的怪物一样。

她们离开后，骆欢颜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地上的落叶，江城已经入秋，“秋老虎”已经过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寒冷，骆欢颜发呆了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好在下半身只被踢了几下，有些淤青，不至于走不了路。骆欢颜站起来后，走到镜子前，洗了把手，眼泪这才止不住的流，一滴一滴，掉到了地上，开了花，掉到了手背上，凉凉的，落在了校服上，校服的颜色更深更暗了。她就在镜子前这么站着，学校的学生基本上已经走走光了，那些以阮桕为首的女生也走了，只剩骆欢颜一个学生在厕所前站着，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哭。过了好半天，才打开水龙头清洗自己。水的温度在秋天无疑是刺骨的寒，她就这么一边一边的从手上开始洗，用水往自己沾了污水的地方冲洗，接一捧水，关上水龙头冲，又打开水龙头接水冲，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放下头发，用手重新梳好，还用水把头发抹平整，接一捧水往脸上抹，企图消些肿，但收效甚微。

弄完后，骆欢颜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除了脸上没有什么异常，才重新拾起地上的书包回家，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