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龙,父王是龙,但母后不是,母后原形是鲸鲵,和最早的龙一样古远,但更加低调和神秘。
母后长相姣好,我多是和她相像,已有万岁,自然不再盛年,比起父王的刻板,母亲倒是更温柔些。
母后和父王的寝宫挂的青鲛纱,青纱幔笼间,母后正在宫殿中央,年纪已然不轻,风姿纵然不减年少,如雪肌肤上却已爬上如丝细纹,一双眸子湛蓝如湖,明亮沉静。正拿着一把骨刀刻着大堂中央的一尊金像。
我毕竟是个孩子,自然未及龙侍通报,便喊着母后奔着拥入她的怀里。
母后空出手,龙侍自然有眼见的上前接过母后手心的刀子。然后母后将我拉到一旁的座椅边。
“学完了?”母后微笑着摸着我的小脸。
“早就学完了,还给母后带了礼物。”说罢化了个法术,两粒七彩的明珠出现在手心,其实,这些东西母后见得多了,更是不缺,她也知道我手里多的很,但是我总隔三岔五挑些最好的来拿给母后,这样她开心。
“母后留着做两个珠钗戴上,肯定美得很。”
母后果不其然笑着收下。“疏影果然是惦记着为娘的。”
“母后何不猜猜孩儿学乐,学的什么?”我暗自偷笑着。
“学的什么?”
“笛子,我曾见母后吹过,其音悠扬明亮,疏疏落落,宛转清脆。孩儿喜欢得很,这母后习的是横笛,我自该也是学的横笛。便没学箜篌。”说罢,我注意着母后表情的变化,又接着说,“可是,为何孩儿今个却吹不出那种感觉,孩儿猜是乐器的缘故吧。”
母亲笑了,宠溺的看着我,“你这一开口,我就知道了你在打江寂的主意了。”转身吩咐贴身龙侍去取江寂,然后回头看着一脸笑的我。
“果然,我什么心思母后都猜得到。”被识破手段,我倒也不尴尬,反正整个龙宫都宠着我。而且骗宝贝这种事情,我干得不少,母后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龙侍已经将江寂送来,的确是支非同一般的笛子,材料用的是凤骨,宛若水晶般剔透,只是中间带着些云雾,显得那么不单调。
母后拿过笛子,递到我的手心里,手心传来一阵温凉,“这笛子是你父王年轻时追求我送给我的,算是我和你父王的定情之物,早晚是你的,早给你也罢。”
我向来不知还有这由头,看着手心的笛子,现下萌生怯意来。“这.......“
母亲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将手搭在我手背上,”拿着吧,既然想要,反正早晚是你的。“
“那......那孩儿谢过母后。”那我自然收下了,毕竟是想了许久的宝贝。
收下江寂,突然想到进来时,母后正在雕座佛像来着。
”母后,这雕的是哪家佛君?”父王是护法二十诸天之一,家里自然从的佛家,习的佛法,只是这佛像尚未成型,自然有些判别不出。
母后看了眼佛像,然后转头对着我,“自然是佛祖,过日是上元,凡间燃千灯,做千灯法事。这海里不得燃,但作为信使,只好以这种方式代替”百千灯明忏悔罪”。”
“原来是这样,那孩儿陪母后一起,也好共尽佛心。”收了宝贝,自然要多献些殷勤。
母后却是宠溺地笑着,“你还小,捏得住刻刀吗?可不要不经意将佛像雕走相了。”
母后在怀疑我的能力?故意嘟着嘴,“母后此言孩儿不听,枫一叔的一手飞刀我都学得有模有样,雕个佛像而已,心诚何样不是佛祖?”
母亲听了,但还是不让,故意转移了话题,说已备了晚膳。
我心里想了一会,还是母后处的晚膳要紧,没有再说话,然后留在了母后处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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