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抬眼,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已经比他还高,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他穿着一身紫色直缀,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看起来倒真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阿叶,你都这般大了,不可再胡作非为了,该是为你的将来好好打算一番了。”沈知秋摸着胡子细细的端详着沈之叶,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说。
沈之叶坐在下首,麦子叔泡了一壶茉莉清茶过来,红着眼眶喊了声:“少爷。”
沈之叶微微颔首,却听见麦子叔哽咽着说:“自从夫人过世,您便再也没来过知安轩,少爷若是有空,去西正厅拜拜夫人吧,想必夫人对少爷是十分想念的。”
麦子叔的这番话一出口,整个书房都静了下来,连沈知秋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沈之叶,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沈之叶眼眸低垂,喝了一口茉莉清茶,缓缓说道:“麦子叔的手艺还是这般好,自从母亲过世我便从未再喝过茉莉清茶,今日一品,和母亲当年泡的是一般无二。”
“少爷还记得夫人么?奴才以为少爷常年幽居冷阁,竟是将夫人还有奴才这些人都忘了呢!”麦子叔抹了抹眼睛,十分激动的说。
沈之叶将茶盖合拢了又拿起来,发出一阵清澈的碎瓷片的声音,煞是悦耳,却让麦子叔抖了一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老奴僭越了,还望少爷原谅!”语带哽咽,两鬓的白发像是片片雪花在头上融了一般,一点点蔓延至头顶,苍老的皱纹顺着脸颊张牙舞爪的布满了整张脸。
“麦子叔何须如此多礼,之叶并没有说什么,快快起来。”沈之叶赶紧将老人扶起,语气里带着些许愧疚的意味:“这些年是我疏忽了,知安轩还有母亲的灵位,多谢麦子叔悉心打点了。”
“看少爷说的,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只是希望少爷有空多来看看夫人,这些年都是老奴一人在筹备,夫人估计也看厌了,少爷今年若是有空,便亲自过来给夫人上香吧!”麦子叔哽咽着说,看着沈之叶的眼里都是祈求。
沈之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麦子叔放心吧,今年之叶定当亲自给母亲过灵。”说罢,便垂下眸子不再多言,麦子叔见状,抱着托盘缓缓地说:“老奴告退。”出去之时还随手带上了房门。
“之叶,先前爹同你说的话还记得么?既然到了这般年纪,便要好好想想未来,你是打算在这沈府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吗?要是哪天爹爹不在了,谁还会庇佑你!”
沈之叶低头喝茶,并未答话。
“之叶,爹爹在跟你说话呢!”沈知秋无奈道,看着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爹,孩儿今日来是有事找爹爹商谈,谈完这件事再谈别的吧!”
沈知秋笑了笑,带着些许苦涩的意味:“这么些年了,你的性子是一点未变,有事才会喊爹,无事的时候连我这个爹爹都会无视,真真是!”抬头见着沈之叶清冷的眸子,沈知秋微微有些愣神,他这双眼睛真真是像极了安儿,“说罢,今日过来是有何事找爹爹?”
沈之叶蓦地抬眼,望进沈知秋深邃的眼眸,声音清冷的说:“淼淼是我的养妹,所以我希望有关于她的所有的事情,都应当由我管辖,你要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应当问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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