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收起锐利的眼神和锋刃的爪子,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蹭少年的脸颊。

少年抚摸着已经长大的白鹰矫健的双翼,和雪白的羽毛,眼中的暴躁,逐渐化为孩童般的温和“无颈是他幼时不顾父亲责骂,坚持救回的生命。

“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正值勤学苦读扎实根基的年纪,这些旁的会分散你的精力……”父亲的训斥犹在耳畔,而记忆里,眼里噙着泪光,神情愤怒的孩童,仍旧死死护住怀里受赡雏鸟,决不妥协分毫。

同样不妥协的,还有打对那些五花八门机关枪炮的热爱,无论何种机关武器,到了蒙犽手里,保准会变成威力生猛的“杀手锏”,那是专属于少年的异禀赋。

尤其常伴手里那把被蒙犽命名为“浑”的机关铳,那是他模仿时候见过的一位机关大师,像模像样制成的,在他手里百发百中,弹无虚射。

而这些东西,在父亲那儿,比起正统的兵书和务实的阵法,永远是不入流的“玩具”,玩物丧志的罪魁。

屋顶的风刀子般呼呼刮来,玄雍的风永远这么严酷,生疼。

蒙犽真不明白,这个令玄雍百姓顶礼爱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蒙大将军,生养自己的父亲,为何总与自己针锋相对,打从记事开始,父亲似乎就只在意那些一板一眼的兵书和兵法,无论是自己每次独创的战术还是引以为豪的机关枪炮,在父亲眼里,都是离经叛道的荒唐。

自己的屡屡冲撞,换来的每每是苛刻的训斥和教导,甚至严厉的惩罚。生性暴躁的少年愈加叛逆乖张起来。

屋顶上仰躺着窝火的蒙犽,越想越愤懑不平,直到月亮爬上黑夜的帷幕,才从上面下来。

月光下,黑白短发的红衣少年,带着久未消散的怒气回到房间,环视这间从到大的住所,爆裂的怒火又腾腾腾撺掇上来。

这哪是居室,根本就是囚笼!棱角分明、毫无美感的书桌,寝具,卧榻和柜子,被规矩至上的父亲要求总是一层不染。

四面密不透风的书柜,被过于规整地放满了卷帙浩繁的兵书,孙子、吴子、司马法、六韬、尉缭子、三略……还有令人发指的严苛课表……

凳子椅背刻意的直角,光看就叫人硌得生疼……还有正墙上父亲亲自提笔硕大的“戒”字,让蒙犽随时都想用“浑”把它轰成两半……不对!,好像屋子里少零什么?!

正当蒙犽怒气冲冲,对着满屋子闹心陈设四处搜罗,却始终找不到自己平日里倒腾的那堆机关物件时,几个家丁从庭院跑进屋内,上气不接下气地传话道:“少……少爷,蒙……蒙将军方才下命,已经将您……将您所有的机关武器全部锁起来,收走了,他……他……”

话音未落,蒙犽眼中迸发的火山喷涌而出,伸手便抓过传话的家丁,重重扔在地板上,随即愤恨地将屋里的东西统统推到,书架、毛笔、兵书四散得七零八落,蒙犽一边胡乱抓起地上的兵书咬牙切齿地扯成几半,一边咆哮到“受够了!都给我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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