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穀喜欢。”

云流景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江城的大街上。彼时青穀拿着两串糖葫芦,正将其中一串递给萧雨歇。

萧雨歇自然也想起来了,她的那串,还被某人给抢走了。

云流景看着萧雨歇看向自己的眼神,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我陪你一起找吧。”

但两人走了几条街,也没有找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无妨,我们明日继续找,兴许明日就有了。”云流景道。

萧雨歇却说:“我要回去了。”说完,便向着出城的方向走去。

美梦做上一日便可以了,太久沉浸在梦中,只会愈发不想出来。

“不多玩儿几日吗?反正又没人催着我们回去。”云流景追上萧雨歇。

“不宜在山下逗留过长时间。”萧雨歇语气淡漠。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刚才还挺高兴的呀。”云流景追问道:“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没有。”萧雨歇脚步不停。

……

回到长白门之后,萧雨歇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被关在门外的云流景回到竹轩,却没有见到一人。

又来到后山,才看见正在过招的青穀和廉子衿。

见云流景过来,二人停下。青穀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师姐呢?事情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云流景回答道:“她回昙筑了。”

听闻事情已经解决,青穀和廉子衿也不再发问。却是云流景顿了顿又开口问道:“小青榖,你师姐经常发脾气吗?”

“没有啊。”青穀说道:“师姐极少发脾气。尤其是外人,她几乎没有对外人发过脾气。”

“为什么这么问?”青穀问道:“你惹师姐生气了?”

“没有啊。”云流景心道:我想尽办法哄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惹她生气。

青穀回去找萧雨歇,后山便只剩下了云流景和廉子衿。

廉子衿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拿出手帕擦拭复歌。

云流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子衿,你是怎么让小青榖心中只有你一人的?”

云流景自从将受伤的萧雨歇带回长白门之后的表现,廉子衿自然看在眼里。他是料到他有话问自己,才会坐在这里等他开口。但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自己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该问我师姐为何生气吗?”廉子衿看向云流景。

“她为何生气我之后自然会去弄清楚。”云流景说道:“我既然先问别的,自然是这个问题更加重要。”

廉子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云流景便一直盯着他。

廉子衿继续低头擦剑,缓声道:“从将阿穀带回长白门,我便一直陪在她身边。”

云流景默算了一下,廉子衿和青穀待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七年了。说是日久生情也不错,但他总不能等上七年吧?

若要他等他也不是不愿意,但如果有更快的法子自然更好。

廉子衿看着云流景神情来回变换,笑着摇摇头,将复歌收回鞘中,起身返回竹轩。心道:云流景不是自诩万花丛中过吗?怎么如今也会有这诸多烦恼?……

他不知道的是,云流景虽然年少时曾荒唐过一阵子,也确实交到了不少红颜知己。但是,不论是在山下还是玄门,凭着他的样貌,都是那些红颜主动,他又何曾试过如何揣摩一个姑娘的心思。

青穀来到萧雨歇的房间,她正闭目静心。听到动静之后睁开双眼:“阿穀。”

青穀坐到萧雨歇对面,问道:“师姐,云流景惹你生气了?”

“并未。”萧雨歇摇头。

“那为什么……”青穀说到一半之后停下,接着道:“师姐,你为何有意躲着他?你不是……”

“正是因为我心悦于他,才不能不顾一切地沉醉在梦中。”萧雨歇说道:“我救他是心甘情愿,是我自己的事情。”

青穀听得似懂非懂,想了片刻仍旧不懂。之后索性不去纠结——虽然都道“当局者迷”,但人生若是一场棋局,执棋者也应该并且只能是自己。

……

转眼便是立春之日,周围的树木虽然还不见抽出新芽,但似乎已经能从空气中感觉到春日的气息。

期间,半兽族的骚扰依旧不断,萧雨歇被派遣出去援助一些小门派,结束一次任务之后便回长白门休憩几日。

昨日午后,萧雨歇刚从外面回来。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和她一同出去的云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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