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许慕曦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可思议地扭过头，看见她哥满脸的紧张和认真，是真的在担心这种可能的发生。可怜许慕曦上一秒还觉得自己巧舌如簧，这一秒就无话可说地捂起了脸。把电话举到她哥面前，许慕曦无奈道：“打吧，现在就打。接通了之后什么废话都别说，就问一句话，就问问他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双手合十，许慕曦的脸上写满了祈求，“真的，求你了，你打吧。你再不打，我怕我疯了。”

许鸣曦看了看许慕曦，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地解锁了屏幕，点进通讯录，停在了禹璟哲的名字上。

许慕曦一直斜着眼睛审视地看着他，看他盯着人家的名字看到黑屏，看到丢魂。

无奈地叹了口气，许慕曦伸手按下被许鸣曦捧在手里的手机，“行了，先别急着打电话了。这才几点？别打扰了人家睡觉。”

许鸣曦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许慕曦最见不得他这样，抬脚踢了他一下，“转过来，我问你话。”

“嗯？”

“他是你初恋对吧？我们先不说你是不是他初恋的事了，我们就说说这六年。”许慕曦重新靠回床头，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眼神却清明得不得了，“如果这六年里，他跟别人好过呢？你能接受吗？”

说话间，许慕曦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许鸣曦，企图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在你陷入痛苦自责悔恨而无法自拔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忘记了释怀了，甚至开心幸福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如果是这样，你能坦然接受吗？”

他能接受吗？

许慕曦说的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想过，这六年他偶尔也会想，想那个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跟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别人或许会比他对他更好，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满足他所有的幻想。

许鸣曦有的时候觉得这样真好，但有的时候又不可避免的被自己的想象醋到。但是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他都得担着。

“我能。”

许慕曦看着她哥浑身狼狈，却神情坚定的样子，终于满意地笑了，“那你打吧。”呲溜回被窝里，许慕曦状似不经意地说：“不过禹神现在应该没有男朋友。”

此话一出，原本还略显萎靡的许鸣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脸上写满了“你要是说这个那你可就别想睡了啊”的激动和兴奋。

“请展开来详细讲讲，字数不少于八百字。”许鸣曦一个翻身，趴到了许慕曦的脸跟前。

“禹神应该来公司有一两个月了吧。然后你知道的吧，他那种人走到哪都是焦点，我虽然才来了一周，但听到的八卦百分之九十都是关于他的。”顿了顿，许慕曦边回忆边说：“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好像把他的微博啊ins啊甚至连推特都扒完了，得出的结论是禹神应该没有对象，而且之前好像也没发过什么秀恩爱的。整个社交网络都干净到不行，既没转过鸡汤也没迷恋过什么星座运势，就是有条朋友圈挺暧昧不清的，但也不能算作实锤。不知道你看过没？好像还是他的第一条朋友圈。”

许鸣曦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确定，“你记得内容吗？”

“记得，她们说完我那天还专门去看了一下。晒了一双AJ，然后文案是一颗心。你见过吗？”许慕曦来了兴趣，甚至从床上又坐了起来，也是很好奇禹璟哲的这条朋友圈到底是不是在秀恩爱了。

“见过。”许鸣曦点了点头，“2012年4月21日那天的朋友圈，晒的是一双AJ4奥利奥。”

“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一瞬间，许慕曦看着她哥的眼神五味杂陈，想骂他都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恨不得搬出一个汉语词典好好找找有什么词可以用来骂他个狗血淋头的。偏偏许鸣曦还没有半分自觉地追问了一句，“那条朋友圈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说它暧昧不清？”

许慕曦简直气到翻白眼，“好我的哥啊。一个男生，我们都不说那天是不是他生日，就说他发了条朋友圈晒鞋文案还是一颗心这事，心啊你懂不懂？心！那不就是两个意思吗？如果是自己买的，那心就是给这双鞋的。要是别人给送的，那心肯定就是给送鞋的那个人的啊！很难理解吗？”

看着许鸣曦似懂非懂一知半解的样子，许慕曦突然明白了当年死活也教不会她物理的老师的感受，“作者写的窗帘为什么是蓝色的，禹璟哲发的心为什么是红色的，许鸣曦的大脑为什么是浆糊做的。合着当年禹神要是不跟你告白，你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你呗？啊？您是个傻子吗？”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许鸣曦脖子一梗想给自己找回点儿尊严，结果下一秒就又没底气地软了下去，“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就是不敢确定……他那么好，我配吗……”

抬手拍了拍许鸣曦的肩，许慕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慈爱之情，“配钥匙吗？你配吗？你配几把。”

不等许鸣曦开口，许慕曦继续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哥，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就是看电视发现有人中了五百万，羡慕得不行。然后回到家突然发现中奖的这个人是我哥，哦哟不得了，祖坟都冒青烟了有没有。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心，我哥就告诉我说他不知道自己中奖了，把彩票弄丢了，不见了，找不到了。”

“你说，这谁顶得住啊？这谁能忍住不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