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二皇子萧琅的日子不可谓不难过。先是折损了江南大批官员,断了他的财路,再是折损兵部尚书这员大将,在六部的掌控中失去了他原有的地位。
这种种,都让萧琅怒不可遏。
“事已至此,你们可有法子应对?”萧琅近日都是阴沉着一张脸说话。
王府中几位幕僚面面相觑,不是他们没有法子,而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法子都被萧琅驳回,甚至还伴着一顿臭骂。
唯有白昀神色淡定,但他也一言不发。
萧琅面色沉沉地望着众人,见他们都不说话,冷声道:“怎么,都哑巴了?是不是真要本王人头落地,你们才能想得出办法?”
“殿下息怒。”众人道。
萧琅脸色愈发阴沉难看,锐利鹰眼之中都是透着冰寒,只一扫眼都足以让底下人心生一股寒气。
“息怒?你们叫本王如何息怒?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势力,如今一个月内就被人拔除得干干净净!你们都是怎么办的事?”
萧琅是行伍之人,身上之戾气本就比旁人重得多,这一发怒几乎要叫所有人都腿软。
萧琅厉目扫过众人,终于落在白昀身上,“白昀,你呢,也没有办法?”
白昀被点到了名,却依然淡定从容,他俯身行礼,缓缓道:“殿下不必着急。京中虽失利,可西北……”
“西北,西北,西北,你只知道西北!西北之局势,你难道不清楚么?一个程擎苍,自恃军功,从来不曾把本王放在眼里。你觉得他能站在本王这一边,去对付老三吗?”萧琅不耐烦地阻断了白昀的话。
白昀面不改色,继续道:“殿下莫急。程擎苍为人耿直,脑子从来转不过弯来。他不把您放在眼里,难道还会把燕王放在眼里么?你难道忘了,当年您初去西北之时受过他多少苦头吃,还差点儿要死在那次除匪?”
闻言,萧琅稍稍缓和了神色,“你的意思是……”
白昀道:“如今朝野都在议论,说您很有可能会在西北除掉燕王。燕王自然是不能活着回京,但如果……害死燕王的是程擎苍呢?”
萧琅略怔了怔,旋即弯起嘴角冷笑道:“程擎苍,那个老匹夫……正好和老三一块死!”
白昀抿唇轻笑,而后开口道:“正是。每年年关将至,西北的百姓日子都很难过。山中匪类也到了出来活动的时候。所以,殿下不必着急,燕王必定活不过这个冬日!”
萧琅朗声笑了起来,面上阴沉之色渐散,“白昀,还是你能为本王解忧。这事便交给你,用多少人,你自管去用。本王用老三之命,报我折损江南官员和兵部尚书之仇。虽然不是太划算,但……却更让萧瑜悔恨痛心!很好!”
白昀低一低眸,浅笑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略顿了顿,白昀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殿下,此番江南之事,属下发现有一江湖势力插手其中。”
萧琅笑意凝滞,眯一眯眸,“江湖势力?”
白昀颔颔首,道:“眼下尚不清楚是哪一方势力,但……大概是来自江南。江南的江湖势力,最大的是天下第一帮——不风阙,其宗主云尧更是天下第一高手。不过,云尧年纪不轻了,且他多年前就不问世事了。所以……属下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方势力插手。”
萧琅道:“除了你说的这个不风阙,那其他的呢?”
白昀道:“殿下有所不知,在江南的地界上,所有的门派都是依附于不风阙的。在不风阙的眼皮子行其他事,怕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不风阙。”
萧琅眯一眯眸,冷声道:“区区江湖草莽,竟也敢插手我的事情!本王不管它是什么天下第一帮,天下第一高手的,敢跟本王作对,都只有一个“死”字!”
“殿下,不风阙不是那样简单,属下以为最好的办法是能让他们为我们所用。”白昀劝阻道。
萧琅冷哼一声,道:“区区江湖势力,能成什么气候。白昀,你莫要太天真,若是他们能为本王所用,又何以在江南之事中站在萧瑜那一边?只怕他们早已被萧瑜笼络。”
景王虽出身行伍,行军布阵多年,但他这不能容人的毛病依旧改不了。
白昀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后道:“殿下说得极是。只是不风阙除了宗主云尧之外,还有其他许多高手,对付起来怕是不容易。而今我们最重要的是,还是要先除了燕王。”
这一点上,萧琅倒是极为赞成,他颔首道:“你明日便出发去西北,务必在本王回去之前,除掉老三!”
“是,属下遵命!”
……
贺兰廷在书房读了一下午的书,萧玦就站在院子里站了一下午,格外乖巧,一次都没有来捣乱。
直到晚时,萧玦才轻轻扣了扣他的窗几,“兰廷,该吃晚饭了,我们今儿出去吃吧。”
贺兰廷放下手里古籍,起身去推窗,一个脑袋钻了进来。
只见萧玦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天都黑了,去太白居吃饭吧。”
贺兰廷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想起他们三日后便要出发,怕是很久不能吃到太白居的菜肴,便颔首应道:“好。”
萧玦喜不自胜,一把抓住贺兰廷的手腕,“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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