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灵疑惑地望向这些个个睁大眼静等下文的人。
其中之一还有令和。
这消息有这样惊人吗?
“想必各位都知道,八年前我尧国为何和禹国开战。我尧国和禹国都同样重商重农,我尧国在几代先君圣皇的引领下逐渐富强,征伐殆尽了尧大陆上各个蕞尔小国,最终一统山海,成了这个世界的超强大国。
一路走来光荣无限,国富民强,八年多前禹国在商业上竞争不敌,使低劣手段扣押我在禹百姓和打击海上渔船,拦截我商货行路。致使我尧国损失惨重。
长老会议为百姓生记请奏前陛下伐禹。我尧本是当世第一强国,民心汇向我尧国怎么会落败于禹?
禹国只是一个百姓都还在吃糠咽菜三流之国。一时间居然就如神助一样。事实上呢?并不是人家如有神助,而是我尧国出了差错,害得我众将士马革裹尸白白牺牲。”
“什么?我尧国出了什么差错,害得我孙子白白死在了战场上。”
不知那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尖锐声像根□□一样引起一阵骚动。
食馆许多人你一句我一句回顾这八年的战事。
这个人说这个战术用得蠢,哪个人这个战略失误。
大家一时间全都化身为军事奇才,化身了战场将军。
一会儿人们又从战场转移到了后勤,再一会儿又转到了政治,转到了官僚体系。
最后又不知是谁是谁提了句,“皇帝为何下马。”
人们似乎才意识到他们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声音又再次回归平静。
此时,高台上的学子重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记得当初我们的皇帝陛下说了什么吗,他说:不出一年就要踏平了禹国疆土,可是现在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不但没有踏平人家疆土,还败得如此惨重。各位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底下有人问。
“是呀,为什么?”底下一群人问,就连小二掌柜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思灵望着刚刚还群起激愤的人此刻正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总觉有些不对。
她移到令和身边凑近令和耳朵: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嘘。”
思灵看他比了禁声的手势,只好抑下心中疑问,继续看那学子又要说什么。
“因为当今陛下,不,应该说上一任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身为一个皇帝整日沉迷书法字画,艺术雕工,不事朝政,放任身边亲信篡权夺财,卖官鬻爵,横征暴敛,陷害忠良,铲除异己。大家可否听说过我们的前皇帝最长的一次有多久没有上朝吗?”
“我知道,我听坊间传言,自他登基以来有三年,三年没上朝啊。一个皇帝!”
“我也听说过这个传言,但当时只敢在私地下说。”
“我也是。”
“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话说到这里,店里已经不只刚才吃饭的人了,外面还涌来一群好事百姓。这些人皆是仰望高台之上的学子。全都在聚精会神等待那学子的“后事”分解。
思灵和令和饭也吃得差不多,思灵对现场不明所以,令和似也不感兴趣。两人预备就要出店去。
但是那个学子的下一句话让二人都停住了脚步。
“就是他这般怠于政事,纵容亲信心腹其中特别是公主雍令!”
“雍令是谁呀?”
“不是说了嘛,公主,皇帝的女儿或者妹妹。”
“那雍令公主又做了什么?”
底下百姓又是一阵嘈杂声。
“说到雍令公主这个人,就不得不说这个人出生时候的事。大家还记得十多年前的三年大旱吗?”
那学子的声音款款善诱,底下人群又开始闹嗡嗡。
座下一个中年黝黑壮实的男人说:
“我记得是十八年前有一场持续了三年的大旱,我的三个弟弟妹妹就是在那时饿死的。”
说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顾场面蒙着面哽咽。
一会儿又有几个男男女女提起当年的饥馑灾祸难抑抽噎。
一时食馆竟像个哭丧的场所。
“当年有个道法高深的天师,对已故先帝断言,此女若出,灾害荒年。然而,已故先帝念及是自己血肉,怎忍得下心……”
“住口!”
还没等那学子表演说,一声骤然爆喝响在食馆内。
所有人冷不丁吓一跳,瞧向那声音的来源。
那是个灰扑扑,脸色黑黢,怀抱琵笆,定眼一看就会发现是少年的人。
这些人没有过多在意这个人有些黑得过头的人,他们只想知道能从他嘴里吐出什么话来。
站在高台的学子握了握拳,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思灵望着脸早已气得发白的令和,不知他为何骤然暴怒,只见得他指着那学子骂道:
“你这不知道是哪个鹰僚的走狗,在这里信口开河,愚弄百姓,竟敢恶言诋毁皇家人,是谁给你的狗胆。
刚刚那位老伯说了,三年旱灾发生在十八年前,而现在雍令公主才年芳十五,竟想用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造谣生事。更何况,当今雍令公主更是为了尧国未来安宁只身远嫁敌国。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感恩也算了,还妄想以莫须有的事抹黑国之功臣。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蠢吗?我呸!”
黑少年手指朝周围围观百姓转了一圈二话不说拉着思灵,愤恨地拂袖而去。
那讲话的学子被令和拆了台,而刚才聚集一处的百姓作了鸟散,剩下一些全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简直气死我了。”
二人找到一家住宿安顿下来,之前的事还令令和难以下咽。
但久等不到思灵说话的令和奇怪地往后一睃。
“姐!”
“嗯?”
“我发现你很喜欢失神。你一天究竟在愁闷什么?”
思灵吸一口气,淡淡说,“我发现一些令自己悲哀的事。
你那么爱你姐姐,如果有一日你发现你爱的姐姐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姐姐,你会怎么办。”
“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了解到的那个人。”
“嗯。”思灵点头。
“其实我不那么以为,我只觉得不管是我喜欢的或者说知道的那个姐姐,或是我不了解的那个姐姐,她们都只是我姐姐的一部分。
没有谁是能完全了解他人的。果如你所说,我只会想,我见识到了我姐姐的另一部分呢,我离完全了解我姐姐又进了一步。就是这样。”
思灵听了这话颇有些豁然开朗,叹道,“你们人类思维就是灵活多变。那像我们一条水游到黑。”
令和假笑: “哈哈。”为何听你这话,你不是人呢。
“我们在这里住宿两天,明日我们早一点就去买船票,后日就启程。再准备旅途的吃食。你觉得怎么样?”令和歪头询问。
“可以。不过我们要快点,今天哪个站在高台的人我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恶毒地像看死人一样。
我怕他会报复我们。我们还是小心点。不过,这个人为什么要故意造谣生事呢”
还特别重伤雍姬。
思灵有所不解。
“那个学子是被人授意怎么做得,不过是些政治斗争,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掌握了先机,抹黑对手是政治上的老把戏了。不过他说的话中应该有一句没造谣。”
少年抱手,神情凝重。
“那句话呢?”
“皇帝下野。若不然那人何处来的胆子敢在公共场合诋毁圣上。”
“那,哪个雍姬公主——”
思灵说话有些不经大脑,心里想要套雍姬信息,又不想让人知道引来什么误会。
毕竟像她这样的人不可能见过雍姬的。
然而她殊不知她这“雍姬”两字使得黑少年令和眼中暗芒流动。
毕竟雍姬这个名字是雍令公主的闺名,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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