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
"梅太太,我能与你说得就这些了,江小姐目前还肯接触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情况,我今天给江小姐做了下基本的身体情况检查和测试,除了有些人群恐惧症,其它的都正常。"
陈沐声坐在书房,一手捧着热茶,面色认真。
" 哦,那,陈医生,我怎么和月寒拉近距离啊,她虽然不排斥我,但也不和我说话啊。" 梅太太又苦恼起来。
"梅太太,恕我冒昧,请问您是江小姐的亲生母亲吗?"
梅太太闻声,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不是,她是江先生收养的。"
"啊?" 陈沐声不禁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与眼前的女子无亲无故!
"是江先生老家的好友,夫妻双双出了车祸,家中实在无人照看,才收养了她,月寒来的时候只有五岁,那时就不怎么爱讲话,只依赖江先生。" 梅太太一口气道出,并不忌讳陈沐声这个外人身份。
" 也就是在江先生去世后,她一下又失去了可依赖之人,再加上失去双亲的悲痛,江小姐才会这样。" 陈沐声揣测道。
"是啊,江先生在时,送月寒小姐到贵族学校去,又受到了欺凌,江先生又忙于生意,也不能每日悉心照看她"
梅太太说到伤心处,不免落下泪来。
陈沐声见此,忙安慰," 梅太太不要太伤心了,江小姐的病我定皆我所能,治好她,还望梅太太多予我些时日。"
梅太太拭了泪,心中稍才宽慰,"陈医生,我相信你。"
"梅太太,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陈沐声随梅太太下了楼,只见江行知坐在客厅处,公务已处理完,咖啡也换成了茶,他倒是有耐心,竟安然在客厅待了一整天。
陈沐声告辞时已是下午六点多,天色阴沉,漆黑如墨,又霎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不留任何喘息机会。
陈沐声微微皱了眉,但也并未犹豫,走到玄关处,与梅太太道别;一旁的仆人刚一拉开门,"哐" 一声,狂风迎面而来,将刚推开的门瞬间又恢复原样。
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落地窗外的竹子也被吹得毫无了君子气概,左摇右摆的任风摆布,载种的花儿,盆栽都倒得乱七八糟,庭院之中皆是散落的花瓣。
梅太太担忧道," 陈医生,这天气您还是别回去了吧,这开车路上也不安全哪,我们江家房间多,住您一个不成问题。"
"这,…… 梅太太,多有不便吧。"
" 嗨!陈医生,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行知,你说是吧?" 梅太太遥遥问向坐在客厅正喝茶的江行知。
"嗯,陈医生,这天气出门怕是不安全。" 江行知一口茶喝完,方才向玄关处望去。
陈沐声瞥了眼,似乎永远都一幅泰然 处之模样的江行知,又对上亲切的梅太太,温和道" 好吧,那沐声多有打扰了。"
梅太太柔声,"陈医生客气了。"
又对着一旁的仆从说道,"快,还不把陈医生的东西安置好,放到二楼房间去。" 一旁的仆人闻声,忙接过了陈沐声的东西,取得她同意后,方才拎上了二楼。
" 陈医生,你和行知先在客厅坐会儿,我去厨房帮李妈做晚餐。"
陈沐声应了声,便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看着如此温和的梅太太,又瞥了眼身旁"毫无人情味"的这位,一时想不通,这样两种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竟会是一家人!
落地窗户外,一行竹子仍被吹得摇头晃脑,"哗哗哗" ,竹叶被风吹得四处散落,从里往外看,都能嗅出窗外凛冽的空气。
"陈医生。"
一道清冷男声响起,陈沐声忽地惊醒;看着她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作出的条件反射,江行知抿起嘴角。
陈沐声看着他,正要说些什么; 可脑中不知怎么突然就现出了一张小脸,她惊道,"江小姐!"
江行知也变了脸色,两人慌忙跑向二楼,猛地推开门,只见小女孩正乖乖地睡在她的公主床上,睡相酣甜。
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悄悄掩上了门。
"抱歉,江先生,一时有些精神紧张了。"
"哦?我竟不知道陈医生,原来也是个会紧张的人啊?" 江行知嘲讽道。
陈沐声瞥了他眼," 我是医生,对我的病人自然是会多紧张些。"
"是么?" 江行知一步步靠近她。
他们两人在二楼拐角处,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左边的一堵墙隔绝了楼下人们的视线。
陈沐声条件反射的后退,直至被他逼到墙角,外面仍下着哗哗大雨,不一会儿,略过一道闪电的光影,随后,又传来隆隆的雷声。
闪电撑起的亮光,照亮了眼前这个男人,俊美的脸庞。
陈沐声靠着凉凉的墙壁,稍稍找回了些意识,冷静地抬眸看着他。
江行知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洒下,他闻见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沁香。看着她明明很冷静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想去贴近她,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陈沐声见眼前慢慢贴近的一张俊脸,眼中闪过恨意,却是伸手勾住他的后颈,"江先生。"
声音轻柔好听,任是哪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魔力,可江行知要贴近的俊脸,忽地一滞,双手一撑,立刻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灼热的温度突然远离,陈沐声面无表情; 欲转身离去。
" 陈沐声,你到底是谁?" 江行知启唇,伸手拉住了眼前欲走的女子。
雷声隆隆,参与着它的戏份,"轰隆隆",又一道惊雷闪现。
陈沐声的脸色映上了一道蓝光,明暗之间变幻,转过身来,一手摆脱掉面前男子紧抓着的手。
"你想我是谁?江先生。"
江行知盯着她,缓缓吐出," 榆夏,你是林榆夏?"
被闪电晃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可明明,她们只是眉眼有些相像,可为什么,总是会有种错觉,她们是同一个人呢?
陈沐声轻呵一声," 江先生,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个口口声声的什么榆,什么夏。"
江行知忽的一把拉过她,紧紧拥着她," 你是林榆夏,对不对?对不起,榆夏,我那时没有保护好你。"
陈沐声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对面男子抱得那样紧,拥得她喘不过气来,宽阔温暖的胸膛,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可,她陈沐声不需要。
陈沐声无法靠蛮力挣脱他,只好顺着拥着他的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肩,柔柔曼曼,似是挑逗。
江行知觉察道,猛地一把推开她。
陈沐声稍得喘息后,巧笑嫣然道,"江先生,若想表达什么,尽管说便是,不必借其它女人之名。"
陈沐声步步靠近,纤细的手抚过他俊美的脸,"毕竟,像江先生这样有财有貌的人物,是个女人都不会拒绝的,是吧?江先生。"
江行知冷了脸色,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甩开; 神色漠然的转身而去。
窗外的雨不再聒噪,下得宁静许多,"嗒嗒嗒",雨点落在地上,掷地有声;狂风也不再肆虐,偶有一道闪电略过; 室内亮起蓝色的光,房间门口处站着一位身影婀娜的女子,可她的目光确是漠然如冰。
蓝色的光闪在她脸上,妆容精致,她深深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抹冷笑,"江—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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