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百日誓师大会傅韶也没回去,有那个功夫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百日誓师大会没两天后就是一模,那天下了小雨,薄雨蒙蒙,树木青翠。

回学校一模的学生不少,一个个打着伞走进校园,傅韶打了把黑伞带着耳机进了学校,高三教室搬到了顶层,美其名曰防打扰。

不少高三学生抗议说层数太高去食堂比不上高一高二快,排那么长的队浪费时间,学校想了想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给高三加了一节课。

——多上一节课后食堂基本空完了,这样就不需要排队了。

鬼才安排。

傅韶回想起盛修明的吐槽,合上了伞走上楼梯。

正值早自习结束,陆陆续续从食堂回来的的学生在教学楼楼道里路过,眼神不免飘向了旁边的人。

傅韶怀疑自己是个目光吸引器,身边路过一个人就要看他一眼。然而身上穿的运动外套没有帽子,傅韶也没法对着所有人喊一句别看了,最终是一路绷着脸摆出生人勿近的表情上了三楼。

办公室里堆满了书,几个学生拿着卷子在老师跟前问题,傅韶找到了他过去两年的班主任,正坐在电脑跟前呆滞地望着屏幕。

这位老师刚毕业三年,入职第一年第一次带班就是班主任,教的还是数学,本来就枯燥的课让他上得更是能催眠,一度让人怀疑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后来才知道是名牌大学数学系硕士毕业,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来教书,傅韶回过神,敲了敲桌子问了声好:“曲老师。”

曲老师带着黑黑色塑料框眼镜,镜片厚度跟啤酒瓶底有得一拼,属于眼镜一摘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高度近视群体,转过头看傅韶的时候眼睛还聚了下焦。

他盯着眼前这个人看了半晌,硬是没认出来这是谁。

发梢微卷垂到肩上,肤色冷白,垂着眼睛,脸格外的好看。

曲雪松推了推眼镜,他记得自己班上有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前天他还通知对方过来一模,就是长得跟记忆里不太一样啊……

轻微脸盲的曲老师有些犹豫,万一叫错名字就尴尬了。

“我来看考场。”傅韶说。

“哦哦,你叫什么来着……我有点想不太起来。”曲雪松打开文件袋去找印有学号考场座位号的小纸条。

这玩意儿昨天就给班里人发过了,现在手里还剩下十几张,都是在外上补习班学生的。

“傅韶。”

居然真是他,这到底是学什么了?模特?表演?曲老师眯着眼那那一堆细长小纸条里找到印有傅韶名字的那张,他看了一眼说:“四班,正巧是咱们班……升高三后你就没来过学校,这次刚好可以去班里看看。”

傅韶接过小纸条道了声谢,抬脚出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来巡查的校长,人人喊打的王缺德校长看见他就觉得心脏病要犯了。

“你你你!”王缺德瞪圆眼睛,痛心疾首:“还有没有个学生样?!你看看你现在——傅韶啊傅韶——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可是你能靠家里多久啊?你未来可怎么办!”

傅韶想这位校长大概是搞联想的,随便什么事都能扯到人生正道上。

曲雪松想这不愧是饮水机里灌过酒的深仇大恨,变化这么大一眼还能认出来。

“咳,马上就要开考了,傅韶我带你去考场。”曲雪松走过去打了个岔,把人从校长那拐走了。

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有复习的没几个,多数学生闲散唠嗑玩手机,还有人开着多媒体放歌,整体氛围不像考试像放假,曲雪松一进教室就忍不住叹气。

讲台上放歌的那位同学看清老师后又坐了回去,傅韶觑了眼曲雪松,三年如一日,他们班主任一如既然地没尊严。

曲雪松心力憔悴地自己上台关了多媒体,他敲了敲黑板示意同学们安静点:“校长上来巡查了。”

他话音刚落,教室玩闹的人群轰然四散,纷纷从桌斗里摸出笔记资料,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到外边上补习班真没上错。

傅韶看了看小纸条上的座号,那地方坐着他过去总是约着一起打球翘课的狐朋狗友,便拉了个板凳坐了过去。

“借我本书看看。”来的时候就往兜里揣了两根笔一块儿橡皮,多余物品一概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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