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这是今年的盐税和粮税账簿,您看看......”同知魏坤将府堂呈上来的账簿递给了林文渊后说道。(太守为知府的前身,士人好古,便常常雅称为太守)

林文渊将其中一本打开后仔细的核对了起来,自古以来这两税可都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不然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乱子的。正当他看得入神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放下账簿,皱眉说道“进来”

“启禀大人,您的管家刚刚来到府署,说是.....说是您的千金出事了,夫人请您赶紧回去看看”一穿着红色皂服的衙吏揖首说道。

“什么?!”林文渊听见此话,倏地一下拍案站起,将账簿放回书案上,就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了,徒留通判和同知在屋里面面相觑。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他疾步走到了官府大门外,便看见了管家林全备了一辆轿子正在等着自己。他便直接跨步踏了上去,在路上还不时催促着轿夫快一些。

“你这丫头,真个是胆大包天!”覃柳依绷紧了手中的佛串,不可置信的瞪着覃曦莲说道。她不敢相信,自己兄长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先不说此事会不会被发现,就说是那林媛竹死了,这府里的嫡小姐也轮不到她这个没有血脉的外人来当啊。

“姑母!曦莲知错了,当时.....当时我也是...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姑母....姑母您可要救我啊,我父亲可就我一个血脉了”覃曦莲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哭着说道。

“你啊你,平日里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没有人发觉么?不过是那林夫人看在我当年救了她一命的份上,才没有出手惩治,没想到你居然.....”她捏紧手串,闭上眼睛狠声说道。半晌都没有再出声,徒留覃曦莲呜咽抽泣着。

“罢了罢了,都是孽障啊!当年我就该在你刚刚生出小心思的时候,就叫让你明白什么是教训,是姑母害了你啊!”覃柳依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心痛的说道。同时她的手中一紧,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的传入两人耳中,散落的佛珠滚到了房间中的各个角落。当年初闻兄长和嫂嫂出了意外,自己可谓是悲痛欲绝,又因着怜惜自家侄女小时便没了双亲庇佑,便一直纵容她,不忍训斥,没想到竟然教出这么个孽障。

看着散落在地的珠子,覃曦莲低着头更是不敢出声,她素来知道自家这个姑母有多喜欢这串佛珠,平常握住这珠串时可是连大力都不舍得使,没想到今日......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死去的兄长,不管能不能行,也要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试一试”看着在地上发抖的侄女儿,她抹干了眼泪,让其起身先回房间,接着便让人去了主院打探。

“夫人,我回来了,媛竹怎么样了”林文渊赶回林府后,就直直的奔向了林媛竹的房间。

“老爷,没事儿了,刚刚大夫也来看过了,说是媛竹已经将腹中积水吐出,没有大碍了。是妾身的不是,在媛竹刚刚出事的时候,妾身太过惊慌了,才着人去请了老爷,耽误了公事。”奚黛苒坐在林媛竹的床边对着林文渊说道。

“无碍!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见媛竹没事之后,林文渊也放缓了表情,疑惑的问道。

“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问过宝兰,宝兰说媛竹跟曦莲今儿晌午用完膳后,便决定去荷花池赏花。接着媛竹便吩咐她去取鱼食过来,回来之后就发现媛竹落水了”奚黛皱着眉说道,她也实在是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等女儿醒来后再说了。

听见夫人这么说,为官多年的林文渊立马敏锐的察觉了有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不对劲儿之处在哪。林文渊和奚黛苒可都不是笨人,虽然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都没有怀疑到覃曦莲的身上,一是这个小姑娘平日很是娇弱,二是他们也不相信她会蠢到在那个会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动手。

“大人,媛竹也没有大碍了,不若您还是回府衙办公吧,耽搁了正事就不好了”过了片刻,奚黛苒看着还在皱眉沉思的林文渊说道。此时正是交接公事的时候,老爷肯定还有一大堆的公事要去操劳呢。

“好吧,那就劳夫人多多操劳了,等今日晚上回府,我再来看媛竹”林文渊回过神来,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林媛竹,虽然不舍得离开,不过想到那一堆还没有看的公文,还是叹着气回府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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