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舒来吟绿阁三次,三次皆由羽笙招待,对曹舒而言他也算是半个老朋友,是以不待齐卓梁反应便先硬了下来,“能闻羽笙公子一曲,是我等的荣幸。”
“二位且随我来。”羽笙将齐卓梁而曹舒引入空置的一间雅间,曹舒和齐卓梁慢步其后,曹舒小声地与齐卓梁咬着耳根,“他是吟绿阁的大忙人,一会儿他忙的话,我们就去找阿淙。”
齐卓梁点点头,曹舒每次都能想他所想。
羽笙所擅乃是笙箫,一曲如梦令幽绵婉转,弹奏之人却好似红尘中的一看客。一曲终了,曹舒仍沉浸在音韵中,羽笙已自如地切换至下一首。
只是前奏刚起,便有一龟公模样的人小跑入内,在羽笙耳边低语了几句。
羽笙神色渐变,一把将笙箫按住,面露难色。尚不及他开言,曹舒便“识趣”道,“公子有事且去忙。”
“实在对不住二位,”羽笙起身解释道,“有两位公子发生了些争执,我前去处理一番。我再传两个人来与公子一同饮酒。”
齐卓梁告谢道,“不必劳烦,我等自斟便好。”
“那好,公子若有事再唤羽笙。”
羽笙微一点头,便同龟公一道退了出去,而他眼中的卑躬之色已然褪去……
待羽笙离开后,曹舒掀开雅间的帘子朝外看去,众人的目光皆被起争执的两方人马引了去,而曹舒恰好乘此机会同齐卓梁一起,循着记忆找到那日遇见齐敬伦的雅间。
吟绿阁之内的雅间皆用帘子,除却濮阳淙的那间有个规矩的门。曹舒正要推门而入,却被齐卓梁及时按住了手,房内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听力上佳的齐卓梁耳朵里——
“王爷既是不喜,日后王爷的一切我都不管便是。”
静下来后曹舒亦听到了里边的对话,这声音清冽好听,和她印象中的阿淙声音并无出入。但眼下她并不敢轻易出声,而是被齐卓梁按在肩下将里面的对话继续听下去。
只听齐敬伦无奈叹了声,“你当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涉险。”
“无论是对王爷还是寒衣门,我都是行刺太子的最佳人选。这次虽然失手误杀了昌王,但下次阿淙绝不让太子再轻易脱身!”
温润的声音却说出阴测测的话,曹舒心头一凉,下一瞬齐卓梁已离了她推门而入,语带嘲讽道,“宁王演的一手好戏——”
如果刚刚他有录音机就更完美了,但也无妨,如今他已是摄政的太子,即代表了最高决策人,适才他们的对话被他亲耳所闻已是足够。
齐敬伦不意再次出现在吟绿阁,惊得起身,待要去护濮阳淙时,他已将全面貌暴露在齐卓梁和曹舒眼下。
曹舒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叹,濮阳淙虽不及韩承宇和齐卓梁俊朗,但却美过了她。她实难相信有此长相和身段的人竟是个男子,也难怪那日在宫宴上她没有将弹琴之人与濮阳淙联系起来。
“太子与太子妃妃琴瑟和鸣真真羡煞旁人。”齐敬伦答非所问,他不知齐卓梁听到了多少,自不能先行招供。
齐卓梁却始终板着脸,齐敬伦似笑非笑的神情使他想起了齐向明那满脸是血的模样——
“够了。昌王是你派人所刺杀,本宫悉数听见了!今日我要缚你去见父皇!”
他作势要去抓齐敬伦的手,却反向揪住了濮阳淙,而曹舒则被闻声而至的赵起保护了住。
“太子,无凭无据你莫要血口喷人!”齐敬伦敛起最后一丝笑意,怒声道。
“证据?”齐卓梁轻松而笑,“他不就是么?若本宫没猜错,这位阿淙公子便是宫宴之日使音毒之人。本宫携他在本宫师父面前再弹一曲,真正的高手无论再怎么掩饰,都难以尽收锋芒。纵使昌王那条罪名宁王得以逃脱,那刺杀父皇的呢?”
闻言齐敬伦的面色更为暗沉,衣袖底下的一双手更是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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