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文目含痛意看着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濮阳淙,十年的分别已让两人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当年那淡漠如风的少年已经逐渐迷失在了他的记忆力。

他起身弹了弹外衫上洒落的点点酒水,便径直向外走去,“话不投机,日后你走你的不归路,莫要来寻我了。”

濮阳淙未答,于雅间独自静坐了片刻后方才起身朝宁王府而去。

宁王府里他的住处并无亮光,但他甫一将房门合上,一双手由黑处而来扼住了他的咽喉。齐敬伦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他微眯着眼睛一点点凑到濮阳淙面前,“为什么!死的是昌王?”

春猎前濮阳淙让他去与齐向明谈判,约好联手在春猎时杀死齐卓梁,不曾想如今死的竟是齐向明,而杀手竟由濮阳淙亲自上阵。其实他并不在意身死的是齐向明还是齐卓梁,他只是无法忍受濮阳淙对他的隐瞒和欺骗。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齐敬伦一字一顿,逐渐收紧手中的力道,而濮阳淙却始终神色未变,亦不做反抗。他知道齐敬伦不会杀他,而他赌对了——

“别让我知道再有下次!”

最终,齐敬伦果一把将濮阳淙推开,大步而去。濮阳淙则一揩嘴角缓缓淌下的鲜血,继而扬起了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意,“不会有下次了。”

康王府书房内,送走齐向明后,忙了数日的齐卓梁终于能在榻上小憩片刻,然而他的精神仍未完全放松下来。半梦半醒间,书房外脚步声传来,他当即合衣起身,而一身黑色衣袍的周廷从烛火处走来,“殿下。”

齐卓梁微一点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如何,顾温文今日出府可有与谁碰面?”

此次齐向明的丧葬他故意将顾温文留在府里,却暗地里遣周廷出宫监视着他。眼下他能相信的除了赵起便是在皇上身边侍奉了二十来年的周廷,至于韩承宇,因着曹舒的缘故他与他仍心存着芥蒂。

“他去了望月阁,不多会一样貌出尘绝色的男子便随后而至。卑职栖身于窗对面的树上,只能隐约瞧见他们神情好似起了争执,却听不清内容。顾温文与那男子聊了没几句便拂袖而出,卑职跟在那男子身后,直到远见着他进了宁王府。”

周廷有条不紊地报备着今日所见,末了问道,“卑职瞧着顾温文与那男子不是一路人,王爷既是怀疑何不开诚布公地与他谈谈,莫让怀疑寒了他的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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