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陆知乔心神不宁,无论睁眼找事做还是闭眼躺下,满脑子都是祁言那幽深晦暗的眼神,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脑子清醒了,才反应过来,那人的行为和话语,还有这一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她若是当真半点不懂,也白活到这个岁数了。可仅仅是朦胧地懂一些,更多更深的她不愿去想,因为没有可能,即便有,也要扼杀干净。

吃过晚饭,陆知乔陪孩子练了会儿琴,然后去洗澡。

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较薄的长袖睡衣,拉开放置内|ku的抽屉,冷不丁瞥见角落里的小盒子,指尖一顿,蓦地有股痒|意兜上心口……

例假刚走不久,那方面的念头特别强烈,洗澡时避免不了的触|碰都能引得她像火烤一样。饶是她再能克制,却也抵不过生|理本能,该发泄时终归是需要发泄的。

陆知乔捏住小盒子,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将里面的玩具拿了出来。

浴室里白雾缭绕,热水顺着曲线分明的脊背往下流,一路淌落到脚底。她单手扶住墙壁,另一手打开小玩具,细微的嗡嗡声与水落声交织,十分隐秘。

这个澡洗得格外久。

约莫半小时,陆知乔穿好睡衣出来,发梢滴着水,脸上红晕浓烈。她在镜子前站了会儿,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而后吹头发,人有些迷糊晕醉。

吹到一半,门铃响了,她关了吹风机放下,凑到猫眼前看了看,心一紧,开门。

祁言提着两个袋子站在外面,光线打在她深邃的眉眼上,透出些许冷淡,却仍是勾了勾嘴角:“我家热水器坏了,借你家浴室我洗个澡。”

陆知乔怔愣望着她,嘴唇蠕动了一下,目光触及她眉宇间的冷淡,几乎第一反应便猜到跟今天下午的事有关,心里忽而生出混沌不明的情绪。

她不过是被朋友送了一程,这人何至于计较到现在。

思及此,愈发觉得在电梯里时不该解释,白白让自己烦心一下午。

“可以吗?”祁言重复问。

陆知乔回过神,应了声好,给她拿鞋子,引她进去。

家里浴室干湿分开,洗手台在外面,马桶和淋浴在里面,中间有一道门。陆知乔站在外间,重新拿起吹风机,但没打开,指了指里间说:“左边热水,右边冷水。”

祁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进去关上了门。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塑料袋被翻动的声音,陆知乔默了半晌,打开吹风机,呼啸的噪音瞬间将那点细微的动静淹没。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被吹起的发丝飞扬拂过,心也如这般,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丝线。

不多会儿,浴室里水声淅沥。

两人仅一门之隔,虽然是不透明的门,彼此什么也瞧不见,但潺潺水声溅落免不了惹人遐想。

酒店那晚,天|雷勾地火,疯狂到黎明,两人不知来了几回,她依稀记得自己累极,迷迷糊糊间被扶进了浴室,在水中……

热风干燥,陆知乔感觉整个人都燥了起来,一摸头发,干了,再捂捂脸,温度滚|烫。她羞赧至极,心虚地看了眼浴室门,关掉吹风机收好,逃回了卧室。

许久,水声停了,外面安静了会儿,客厅大门被打开,又关上。

陆知乔等了片刻,起身出去,看到地垫上那双拖鞋被摆得整整齐齐,而客厅空荡荡的,人已不见踪影。她扒到猫眼前往外看,视线里只有楼道的灯光,和对面902紧闭的大门。

而后灯光也熄灭了。

眼前一黑。

陆知乔后退两步,闭了闭眼睛,将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开,转身回浴室,拿起海绵拖把欲吸水,却发现瓷砖地面半点水渍也没有,显然被吸过了。

她直起腰,将拖把放回去,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用过的小玩具静静躺在置物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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