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安钰原本的话来说:“他突然活了,并告诉我他并没有失败,而是付出了所谓成功的代价*****他真是疯了,他把我“生”了出来,是的,简直骇人听闻,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只真正的怪物。”
安德森和两个儿子于二十年后复活,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半人半怪物的活体,安德森将自己的献祭给妻子,而大儿子也成功完成一次献祭。但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这种献祭的成功几率实在虚无缥缈,只有安钰还算成功,而大儿子献祭出来的则是一只发育不良的怪物。
前几天,这只怪物跑了出去,已经逃出了安钰的控制范围了,所有她现在把二儿子也束缚起来了。这种进化似乎是不控制的,安钰也没什么好办法。
作为完全体的安钰,逆转了千喉之兽进化的一个过程,这种进化必须由两个人完成。
安德森将她吃进去,放在呼吸道里沉淀,像是怀胎一样,足够的时间,使得安钰吸收充分,然后在将她反刍出来。之后,将会迎来一个最艰难的时刻——剥皮。
摘除自己的**,露出红色的部分,承受极大的痛苦,最后变成了所谓的“神”。
是的,作为完全体的安钰,可以在两个形态之中转换,剥下皮变成怪物,穿上皮变回自己。但这种仅仅是掩饰,眼睛什么的依然是瞎的,内部的构造也是千喉之兽的原体。
这种变化和尤戏的黑曜石匕首类似,但并没有时效性,剥下容易,穿上难,每次变成人都需要几个小时的挣扎,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一开始由于忌惮,尤戏一直跟在安钰的身后,可是这样的行进对于复杂的洞穴来说,实在是太慢了。后来,由于全家福的加火,安钰认可了尤戏,尤戏自己也胆子大了一回,骑在安钰的背上,前往安钰所谓的巢穴核心。
其实,安钰不是没有发现异常,而是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安然的很多信息,只记得一个味道。由于后来安然失踪了,安钰心里的儿子,每天都不一样,因为那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希望他能回来,她希望他能听话,她希望......
在这“漫长”的隧道里,尤戏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又活过来了,他就是安然,安钰的儿子。他能感觉到安钰倔强的母爱,甚至还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是梦中的安全感。
不过,幸福感总是短暂的,随着一路的颠簸,冰冷的现实再次侵袭。
不,我不是安然,那我是谁?我是尤戏,尤戏是谁?尤戏在哪?尤戏要去往哪里?一连串的疑惑使得他浑身冒汗,在潮湿的洞穴中瑟瑟发抖。
安然的皮囊是有期限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而且自己是个灾星,到哪里都只会带来灾难。
他一路上不停犹豫,享受着安钰带来的这种安全感,但是同时也不期望带给安钰灾难,他爱这种被母亲守护的感觉,所以发自内心的想要守护这种美好。
微风和眼泪在作响,吹动了一个少年焦虑的脸庞,两行不可名状的液体戛然流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能我只有和异常在一块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吧!”
提灯的光照亮了最后的目的地,这里是巢穴的尽头。
“叮叮叮......”铁链乎乎作响的声音,在这方小空间里回荡。
灯光所到之处,一些散发着寒光的铁链纵横交错,在所有铁链的交汇点,赫然捆绑着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下身人腿,上身是千喉之兽的模样。
这正是安钰的二儿子安乐,也是这几天光临小镇最多的家伙。
“弟弟,弟弟,是你吗?弟弟,哥哥好饿,快,快,我的喉咙里很暖和,你快进来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安乐认出了安然的气味,但是他的语言似乎有点奇怪。
之前安钰告诫过尤戏,作为受体的父子三人,都会被一种强烈的反刍欲望占据,他们并不要求食物,但是却渴求把活人放在呼吸道里。这种感觉类似于毒瘾发作,似乎是体内的千喉之兽在作怪,以此完成它们的繁殖。
尤戏并没在意安乐的疯言疯语,反而一个人提着提灯玩起了探险。
角落里有些尸骸,依稀可以看到蛆虫在上面翻滚,几乎没有完整的肉块,只有一些粘连在骨头上的肉屑,腐臭的味道冲击着尤戏紧绷的神经。
旁边放着两个营养罐,里面赫然是两个活人,想必这就是安钰口中的被献祭者安德森和安心。他们并没有死,但是已经不在属于人,也不再属于怪物,他们的存在本身就相当于一个注射器,千喉之兽的秘密藏在它们的身体里面。
活体千喉之兽拥有繁殖能力,但是第一批千喉之兽却没人把它们生出来,所以它们只能自己把自己生出来。
由安德森父子三人的身体,可以献祭出三只千喉之兽,依靠这三只,三变九,九变七十,用不了多久这些怪物就会遍地都是,这将是一场浩劫!
好在这种献祭的成功几率不高,这几天只成功了一个,尤戏那会看到了中年妇女也没能从那种痛苦中挺过来,死在了剥皮的那个过程。
尤戏提着提灯转悠了一下,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中年妇女的尸体,但是场面过于血腥,他有点不敢描述,身上黏糊糊的,像是刚被反刍出来不久。
出于好奇,尤戏打着蒸汽提灯参观了一下,装着安德森的营养罐:
皮肤并没有过分褶皱,年龄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并没有安钰那么老。头部连接着一根通往外面的管道,以此呼吸新鲜的气体,身体并没有因为过分泡水而发白,像是被某种特殊的身体构造保护着,但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安钰并没有心思搞什么一家团聚的事情,而是一直在踟蹰踱步,好像是在焦虑什么事情。
突然间,安钰似乎确定了什么,撕扯着喉咙焦急地咆哮道:
“小然,我好像听到有人从洞口潜进来了,我能感觉到人数很多,你快躲起来,我现在出去看看情况。”
安钰背部的气压感受系统,早就捕获到了信息,但是由于受到了某种干扰,这种信息总是断断续续,使得安钰无法做出最终判断。
假如真的是基金会,那么这会可能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因为他们曾经就已经知晓千喉之兽的特性。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基金会对付已经收容过的异常,自然是轻而易举,所以安钰才如此担心。
看着安钰远离自己的视线,尤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出来一些奇怪的话:
“母亲,那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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