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偷工减料,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尤戏手里拿着一块刚刚被树枝挂下来的碎片,满嘴都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身上的紧身衣的部分已经被撕裂好几个口子,幸好里面的皮肤还没有出现大的伤口。

“啊!”

常言道愤怒使人倒霉,骄傲使人落后。这不,尤戏刚刚才抱怨了一下,就又摔到了一个大坑里。

在树林里面潜藏着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凹陷坑,一不小心脚踩空了,就肯定得摔上一跤。轻者擦破皮肉,重者骨折出血。

尤戏之前确实听到后发发出的爆炸声,但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凭感觉像是有人打起来了,也没往心里去。

我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树伯伯,坑叔叔,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放我一条出路吧。尤戏好不容易才从坑里爬出来,这会突然改变了思路,先认个怂,搞点仪式感。因为他老感觉这个小树林是活的。

要是拖到太阳下山,真的要死翘翘了。

还真巧了,这一求饶,真的管用。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余晖。

而在尤戏将一些遮挡住视线的树叶推开之后,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树林,眼前已经是一片平坦的草地。

“我终于出来了,我太高兴了,咳咳咳......”

由于太过高兴,嗓子里卡了一口老痰,焗得脑袋通红。

新鲜的空气,伴随着一阵凉爽的风,像是到了海边一样,就差一个靠椅,往下一躺,享受一会平静的生活。

突然间,尤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凑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一下子当场猝死过去。

“老妹,你咋知道这里有条道?”

是这个家伙。兰鸳的蓝色眼睛光溜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像是从灾区来的小胖子,脑海里隐隐约约出现之前在教堂里的记忆片段。

教堂里的儿童都被笑脸先生特殊处理过,一直都是以一个木偶且无意识的状态活着,直到肥皂教皇的洗礼和贝斯的音符,他们才渐渐意识苏醒。

意识苏醒的时候,兰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尤戏这个家伙,不过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跑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向她这个一条腿残疾的女孩伸出援助之手。也谈不上恨,就单单的坏印象。

尤戏也察觉到兰鸳的鄙夷目光,赶紧换了一个思路,先卖个惨:

“老妹,你可不知道。在教堂的时候,我的意识刚刚恢复,恍然想到我是已孑然一身,家破人亡,已经断然失去了生的念头。当时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一腔热血想将那红脸蛋的兄弟二人碎尸万段,拼杀了好一会,不料他们火力太猛,侥幸才逃出来。”

眼睛里挤挤,右手偷偷抠了一下一块刚愈合的伤口,眼泪花花一下就出来了。

“噗嗤......”

这家伙也太好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说法。兰鸳一下子没忍住,捂嘴笑了出来。

兰鸳稍微平复了一下,颜色黯淡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

“这底下有一条环护河,我打算来这里自杀的。我之前看到其他人都朝附近的小镇跑去了,现在估计都被抓起了,那些都是齿轮教派的地盘。”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逃不出去的!”

当时兰鸳由于行动不便,在附近找看到一个警告牌,随便找了一根树枝当拐杖。

“禁止通行,前有悬崖,禁区小镇,生人误闯。”

兰鸳拄着树枝拐杖,一步步朝着悬崖走去。

果然如兰鸳所说,路的尽头就是悬崖,悬崖底下就是一条环护河。岸上残留着齿轮和黄铜的部件,看样子之前应该是一个机械桥。

一眼望去,远处的雾气之中有着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小镇的轮廓,后面的地方露出一座直达云霄的山峰,看上起异常宏伟壮观。

环护河围绕着上面的小镇,几乎看不到河流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圆环的形状,大约是古代的护城河。

兰鸳走到了悬崖的尽头,指着底下的一个方向:

“你来看,那里有那个好心机械人的残骸,之前我看到从这里飞过来了,却没想到掉到这里了。”

兰鸳的记忆里贝斯的形象是正义的,尤其是最后的那段舍己为人,她还是很感激这个奇怪的机器人的。

尤戏在说话和听声音的时候,嘴巴和耳朵上偶尔会浮现出一个函数式子:

“y=sjk......”

这个式子似乎可以转化语言,使得尤戏一直可以交流无碍,实际上他根本不懂这里的文字。

卧槽,你个机械疙瘩遭到报应了吧,给老子的什么鬼地图,差点要了小爷的命。活该,真是活该。尤戏眼睛眯着,幸灾乐祸极了。

兰鸳注意到尤戏的奸笑,愣愣地朝着他看着。

“不不不......我不是变态,我只是脸疼。对,我的脸疼,哎呦呦......”

尤戏感觉捂着脸,摸着脸上的血痂,牙关直打颤。

他在说什么呀,我有点听不明白。兰鸳一脸懵逼,感觉不能理解某些文字的组合含义,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文字可以转化,但是前提是需要有相对应的词条,否则就跟文言文一样,听起来是汉字,但是就是不知道啥意思。

对了,我好像记起来了,他之前总是叫我老——妹,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又很年轻么?兰鸳的眉头皱了,感觉非常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来吧,跳吧,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幸好没有落到他们的手里,我早就听说他们在买卖做人体改造的材料。”

跳,小爷铁打的命,怎么可能这么英勇就义,你个疯子自己玩去吧,再见。尤戏刚准备掉头拔腿就跑,结果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挂着了。

兰鸳腿部的钢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刚好挂在尤戏的衣服上,于是——随着兰鸳跳下去的惯性,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落了下去。

“啊啊啊......”

尤戏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孩绝对是他的灾星,绝对是......

贝斯的半截躯体连着脑袋正挂在底下的一个树杈上,正好在河的左边,而通往小镇的路则在村庄的右边。

齿轮微微旋转着,机械脑袋裸露出一小块芯片和黄铜组成的机械脑,左眼睛已经完全被掏空,整个下半身都已经被炸掉,断裂的部分露出人类的白色骨骼,它们被一种特殊的有机体包裹着,然后再和机械的部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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