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秦恩歪着脑袋想了想:“啊,你说的是胡安吧,信是写了,也寄出去了,但他能不能收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到陈文绕有些不解,秦恩补充道:“胡安是我刚来西班牙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那个港口还不是敌占区,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信能不能寄到那里就不一定了。”

陈文绕不由得有些遗憾:“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到时候能不能有个和我们一条心的船长,再不济也要来个靠谱的大副,不然这一路上恐怕很难消停。”

“是啊,希望他们的船没有收到波及吧,要是我的运气足够好,没准还能带着一艘船过来。”

陈文绕的脑海中浮现出以后几人坐着船回国的场景,路上一定很无聊,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给家里写封信,然后找到组织,参加抗战。

短短的几秒钟,他已经把抗战胜利后,娶妻生子安享晚年的场景都想象了出来,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只看到秦恩离开帐篷时的背影,并伴随着一句话飘进耳朵里。

“我去一趟阿尔巴塞特,过两天回来。”

陈文绕刚想问他去阿尔巴塞特干嘛,刚准备站起来又再次坐了下去,他想起来之前秦恩说的不知要带自己人离开,可能还要带走其他不少人,秦恩可能就是为了这事去的阿尔巴塞特。

只是他以什么样的理由回去呢?军队又不是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要去后方医院总要有个理由,总不能跟上头说自己要回去挖人吧。

他把事情想得复杂了,实际上秦恩只是跟旅长打了声招呼说回阿尔巴塞特放松两天,旅长便很痛快的答应了,反正这段时间马德里没什么战事,主要战场并不在这里,秦恩在不在这里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何况他真真切切的拯救了上百名士兵的性命,这个功劳旅长是记在心里的,因此秦恩请假他也没有为难。

搭上了回往后方的卡车,这次秦恩只带上陈阿根,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做计划,只有陈阿根游离在团队之外,为了防止他呆着浑身难受,秦恩也没有多想便带走了他。

再次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秦恩没有看到一处让他感到熟悉的风景,曾经的民房如今变成了废墟,曾经的土路如今变得满目疮痍,卡车为了躲避弹坑只能不断地绕来绕去,速度不得不变得极其缓慢,有些时候甚至比走路还要慢一些,司机稍微一个走神,车轮可能就可能陷进松软的泥地里。

“多好的土啊。”陈阿根趁着车子陷进坑里的间隙,从车厢里跳下来,食指和拇指不断揉搓着地上的土,感慨道:“这要是能种上庄稼,只要风调雨顺,明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你回去想种地了?不当工人了?”秦恩两只脚频繁的踩踏着脚下的一小片土,试着将其踩实,免得站在这里都一脚浅一脚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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