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意,在下不敢不从。”
有白马相赠,孙梓锐本是极为乐意,只是不知怎的,想到张良刚才如此颓废之言,他心中有些无名的怒气。
孙梓锐陡然转身,手握长剑,向白马走去。
待得接近白马脖颈处时,他双手用力,手中长剑高高举起,竟是欲怒斩白马。
张良见状,脸色大惊,立马丢弃鱼竿,张开双手摊在两侧,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出言阻止道:“孙将军,万万不可啊,你这是何意?”
孙梓锐姿势不变,说道:“此马既赠予我,生死则全权由我决定。”
在他说话间,手中的动作也是有所停顿,张良趁机上前,扶住孙梓锐的双手不让其斩下,“白马亦有生命,如此屠杀,并非人道,且此马尤为精壮,乃是一匹良驹,轻易斩杀,岂不可惜?”
被张良制止,孙梓锐也没有强行出手,“先生既知生命可贵,为何如此冷漠?刘煜国士兵将至,此马跟于我,终究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现在就将其杀了。”
孙梓锐的话,令张良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松开拉住孙梓锐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中长剑重落于地,孙梓锐说道:“先生前世如何,梓锐不管,但是现如今生于长孙国,当为长孙人,刘煜国没有任何的缘由,领兵来犯,我等热血男儿应当拿起武器,奋勇杀敌才是。
先生愿意置身之外,我也不做强求,至于此等良驹,我无福消受,告辞。”
孙梓锐没有去捡地上的长剑,独自一人转身离开。
坞江沿岸长而无尽,多有山路阻隔,不利行马,且水势汹涌,他们想要逃开刘煜国士兵的追杀,唯有渡江一路,而这里并无船只,即便有马也是跑不了多远,孙梓锐已是没有其他办法。
他打算原路返回,与赵云决一死战。
“孙将军,且慢。”
张良终于想通了,他上一世心存亡国亡家之恨,并把这种仇恨集中于一点,反秦报仇,在功成之后,才隐世身退,这一世,他虽生于长孙国,却权将自己当做外人,一心只想安度余年。
可是经由孙梓锐一番良言,他如梦初醒,长孙国之所以能称之为一个国家,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份子,也包括他这个带着前世记忆降生于此之人。
人们所在的地方即为国、即为家。
张良将地上的长剑捡起,双手托举,跪俯于孙梓锐身后,“老朽张良,今年刚满六十,虽为风烛残年之躯,愿追随将军,以报国恩。”
张良的态度转变,孙梓锐始料未及,他回过身去,见到跪在地上的张良,连忙前去搀扶,“先生不必如此大礼,梓锐虽不才,但一心只为抵御外敌,保卫家园,今得到先生相助,定能得偿所愿。”
在孙梓锐的搀扶下,张良才慢慢起身,“老朽有一计,可助将军逃过追杀。”
他刚追随孙梓锐,所以急于立下一功,以表决心。
孙梓锐自是欣喜,急切道:“先生请讲。”
张良说道:“我们可前往深山,那里虽然丛林密集,但是在其中有一处平地,里面皆为干枯的玉米杆,且杂草丛生,正好处于两山之间,待我军通过之后,可放火焚烧,以阻敌军之路。”
孙梓锐不情愿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虽然不知孙梓锐的担忧从何而来,但是张良安抚道:“孙将军大可放心,那里本为田地,可前阵子因蝗灾一事,才有所荒废,如今长满野草无人种植,也是时候对其进行焚烧,给农民们恢复耕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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