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细哥和李秋明赶到家里时,其它所有人也都陆续或前或后赶到了家。
陈家出的不是别的小事,而是父亲陈义先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早在差不多的十年前,陈义先就患了一种叫什么前列腺的疾病,因为年纪太大,不能做手术,只好长期服药治疗。那种名叫竹林安的药片,虽然让陈义先缓解了病情,却也让他慢慢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痴呆症越到后期,愈是严重。到最后,他连自己的女儿们在面前,也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在门前的场子上拉起了小便。
痴呆症的后期,不仅让这个曾经聪明过人并有过一肚子书的老人完全丧失理智,也最终没有避免疾病的折磨。在长达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老人躺在床上,几乎就一直是在受罪。
幸亏儿女们回来得及时,老人还没有最后落气,只是身体极不舒服,他伸着双手,在空气中乱划,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女儿们贴着他的耳朵大声疾问,陈义先也因为耳背无法听见。最后,他硬是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慢慢断了最后一口气。
在埋葬父亲的坟上,大姐翠翠感叹道:“人的一生,总还是个命!如果命运不好,好日子你也会受气!等到你不受气的时候,你就又会为其它的事情发愁。”
二姐说,“我造成大姐的说法!如果我当年不被抱出去,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三姐说,“人算不如天命,命里只有半升,哪怕你起五更?命里有一升半,不怕你起得晚!就算你起得晚,属于你的,还是你的!跑不掉的!”
四姐却说,“也不全是命!是运气,若是碰到一个好人,那命运也是可以改写的!若是碰到一个不好的人,就算是有好命运,也会走掉的。”
五姐站出来说,“命运当然是存在的,但也靠人把握!把握得好,就是命好,把握得不好,就是命不好。”
尚未出嫁的六姐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七姐更说,“我只知道我不能老是这样下去,我得出去闯一闯才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了。”
女人们都说完了,就看两人男人大哥和细哥怎么说了。
大哥准备搬家了,因此他说,“我相信命,但我还是想闯一闯试试!兴许,会有改变。”
细哥摇了摇头,说,“我正在与命运抗争,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了。”
大哥就说,“你想走的路,正是我当年想走的路。如果你命运好,就说明我当年没有走出去,是错误的,如果你的命运不好,就说明我当年没有走出去,也不一定是错的。”
大家说完了想说的话,就突然安静下来。
我能够感觉到,大家这是在等我说点什么,我想说,可他们却听不到,因此,我只能去摇了摇母亲坟上的那根草,让那根草不断地点头,意思是我赞成大家的说话。
昨日听一个小鬼对我说,阎王爷正考虑要不要叫我过去,我想,如果阎王爷叫我过去,肯定是想答应我去人间投胎转世的好事,只是,我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四处飘游的日子,要不要投胎人世,我恐怕还要再作一番考虑了。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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